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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你刚才说你在跟姥姥聊天，怎么聊？”

“就像现在这样。”

“可她不会回应你。”

贺冬冬咧开嘴巴笑，“有时聊天是不需要回应的。”

“那叫自言自语。”龚小秋反驳道。

“有人在听就不算是自言自语。”

龚小秋正想说什么，不知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音箱忽然传来令人感到躁郁的音乐，吓得她浑身一激灵，险些跳起来。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开那扇深棕色的大门，引宾客进来吊唁，两人悄悄退到一边。

那些人一个挨着一个从木棺旁边走过，垂着头，面色严肃，有的捂着嘴巴，偶尔能听到啜泣的声音，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到，直到身穿鼠灰色貂绒大衣的中年女人扑倒在玻璃罩上，大声哭嚎，声音同那恼人的乐曲混在一起，彻底搅乱仪式现场宁静安详的氛围。

龚小秋在这情绪的感染下，也忍不住抹起眼泪，到吊唁结束时，两只眼睛已经肿成桃子。

丘山市殡仪馆有规定，未成年人不得参与火化仪式，姥姥的棺柩被推入火化室以前，两人回到了接待室。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窗外一片明媚，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些。

龚小秋把冰凉的手指敷在微微肿胀的眼周，试图缓解皮肤深处透出的燥热，她感觉平时塞在暖水瓶瓶口处的那颗木塞此时正塞在自己的鼻子里，只好张开嘴巴呼吸。

贺冬冬没有流眼泪，他连眼圈都没红。在刚刚那样的氛围里，这是极难做到的事。

龚小秋想起昨晚发生在两人间的那场对话。

“姥姥去世了，你不难过吗？”她用气声问，确保声音不会穿过房门，闯进周红的耳朵里。

对面的影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