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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陆问津垂下眼去遮蔽自己的心绪，又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话题：“喏，滴到缅铃上了。”

“是噢，现在它完整了。”柳向岸没顺着他的意思去看那金铃铛，反倒略矮下身子，自下而上地端详陆问津的眉眼。

后来陆问津正儿八经地带过柳向岸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野外这事儿各有各的风格，又因为浩气连年弱势打得难免不顺。于是陆问津偶尔还得摁着柳向岸揍他屁股，有时揍两下聊开了摸一摸就变了味道，有时谁也不服谁给人打下不来床他还得边劫镖边惦记小孩儿午饭吃什么。

柳向岸拉大旗发宣战救李灼然这事儿就属于聊不通的那一类，陆问津自己不想回统战，于是也不看好柳向岸入统战，尤其李灼然看这小孩儿的眼神，让他很难不多想点别的。

但长庚主将的翅膀已经硬了。

李灼然并不知道他们吵过什么，只是长庚军对于陆问津拿捏柳向岸有一手的实力深信不疑，加上前辈身体好转乐意帮衬，索性两件事一起办了。于是前脚柳向岸动员让人准备今晚大搞，后脚陆问津就进了长庚大营，邀请长庚主将过府一叙。

刚宣传完浩气盟自家茶馆的柳向岸没法儿就当兄弟的面把话吃回去，只能把令旗托付给叶桐，自己上了陆问津的马车。

叶桐目送他俩扬着沙尘颠簸离开，很是沉默地回味了一番刚才柳向岸那个“稍后就来”的口型。

入浩气盟后的长庚基本都是顺风顺水的日子，即便偶尔打一些吃力又痛苦的局，军费也少不了一点。柳向岸从捉襟见肘的境遇里脱了身，衣着比先前齐整繁复了些许，但依旧挺喜欢金的银的各种小制品。

而陆问津是真正的腰缠万贯。

谁也不知道陆掌柜是如何发的家，总之他有了一栋闹市街头地段比恶人谷茶馆更好的三层小楼。雇了勤快的伙计忙进忙出，端上来的茶和小菜卖相和味道都可圈可点。柳向岸捧着茶盏咕嘟咕嘟地牛嚼牡丹，被陆问津叩了叩桌面指责暴殄天物。

“那你赶我走呗。”柳向岸兴致缺缺地又嚼了口酱鸭，陆问津没好气地质问道：“怎么，我这茶馆留不住你，准备去恶人谷那边躺人家的床？”

长庚主将对于他故意的曲解习以为常：“这倒也没有，我准备去阴山商路和恶人谷秀一秀肌肉。”

陆问津拎起别个壶给他杯盏里换了菊花茶：“算了吧你，恶人谷那群指挥把你轮了的事现在人尽皆知的，你跟我说你现在已经能生龙活虎地去打架了，这是能信的吗？”

“能啊，怎么不能。”柳向岸嗤笑道，“也就区区几根。”

陆问津盯着柳向岸的眸子蓦然变得幽暗起来，仿佛从前那个寻着死在打野外的青年自他没想到的角落又爬了出来，满不在乎地转过眼前这具躯壳，给他展示里面的空空荡荡。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