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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亭早已不在,萧旭执着那根花枝苍茫四顾,只有水月观音像依然巍峨,宝铎微颤,千秋寺的檀香传入嘉宁宫,令细雪愈加沉静,平复俗众的杂念。
就在他脚下的院落中,他即将孤独地困在九重三殿之前,这里曾有过一场离别之宴。
他想他们兄姐弟三人还有机会同坐一席,心平气和地交谈,全然取决于他仍会有愧疚,大抵也是他所剩无几的良心,全部给了兄姐,再无余留。
遥想当日萧翊自西骊凯旋,他下令离亭赐宴,那时他是当真想好生办一场家宴的。而他也会在那个和睦温馨的场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萧翊让渡兵权,归还他这个皇帝应有的权力,他一定做好帝王,保国泰安民,创造盛景,可惜,可惜……
离宴散后诸芳尽,歧路一别各惜取。
这一别,大抵就是永别。
“阿裳……”
他下意识唤贺兰云裳的名字,脱口后才迟缓地意识到,贺兰云裳为萧清规解毒后就离开永安了,与昔年的摒念一样,心在红尘,却偏要身离红尘,不过仍在苦海里挣扎罢了。
于是他把手中的花枝交给孙盛,孙盛还以为是要赐给刚刚诞下公主的舒妃,幸亏没有问出口。
“八百里加急,送去雾山。”
【番外:雾山千秋】
车辚辚,马萧萧,南出江州时,寿眉转身隔着车帘提醒:“主子,该涂药了。”
萧翊“嗯”了一声算作应答,旋即从身旁的锦匣中找出一瓶药膏,执起萧清规被烧伤的左手,轻柔涂抹。
她的腹部已有些显怀,上了月份的缘故,加之身子要比寻常人亏损,近些日子极为嗜睡,即便经过颠簸的山路,她也昏昏沉沉地不肯醒,眉头倒是会蹙起好看的弧度。
手背上的疤痕仿佛一片肉色的繁花,又像千秋寺莲池中锦鲤的鱼鳞,萧翊已经心疼了一路,也不知这祛疤的药膏到底有没有用。涂过药后,为防她蹭到衣衫上,萧翊依然握着那只手,等待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