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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恋与风流（第2页）

“别问为什么，回山西或者往北京发展也行啊。”

可城里缺吃的，不是吗？即使局长老红军也只能吃粗茶淡饭，一想到这，他豁然开朗了，走进山里，给林场工人们做最可口的饭，给工人们做山里的满汉全席。个人的意志必须服从国家的意志，集体意志。郭宝山气呼呼的咆哮着，“珍珠，如果到了山里还不够吃，怎么办？”

“宝山，你信吗？两条大河啊，塞满了鱼和虾。”

“塔娜，我信，可这里的河没有什么鱼啊。”

“宝山这里的河和山里的河不一样。”

宝山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了，人生当中第一次绝望，因为山里才有希望，为什么山里才有希望呢？因为山里有工人们，山里有林场，有油锯手，拖拉机手，山外的木材加工厂和胶合板厂，储木厂需要山里的各种树木，桦树、椴木、榆树，还有树中的紫檀红松，长白山的红松是最珍贵的。其实他过于偏激了。那珍珠的梦里到处都是狍子，蛤蟆，喇咕，河里的小虾米，白细鳞鱼，泥鳅，想吃拿着盆、瓢、筐一舀，根本不用什么网啊的，这是最物产丰饶的大河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河鲜儿。野鸡、鹿，还有满山钻的黑野猪，长白山的野猪和其他地区的不一样。那珍珠不想其它的，就想过去满洲的这些了。她累了，荣华富贵功名最后还是梦，还不如东北的林海雪原实实在在呢，她知道郭宝山不信这个，可她那珍珠也是绝望的呀，男人的经历是无法控制拒绝的，在肉与爱之中纠缠，清醒了，晚了。郭宝山不明白为什么建了这么多工厂啊，可吃饭的问题还是第一严肃的问题，这简直是对他的大不敬和侮辱。郭宝山刚开始要像儒生背诵《论语》那样背诵满汉全席，这可是老佛爷最喜欢的美味了。他怕他忘了满汉全席，忘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忘了师爷的满汉全席。到了山里，一定养几圈鸡，几圈黑猪，在大河里放养鸭子大鹅。对，这林业局里太穷了，没有做满汉全席的食材，到山里去做老佛爷最爱吃的满汉全席。

郭金玉多想到青年宫里跟局里年轻漂亮的舞蹈老师学跳舞啊，局里还举行各种体育苗子选拔活动，省里下来的体操教练选体操运动员，不过金玉呢，还是落选了，因为年龄大了，她不明白局里明明各种条件越来越好了，又有高中，为什么那珍珠决定让她不再念初中了呢？她心里很失落啊。连那个脏兮兮的艺术家张红林都能继续读初中，老贺，老江，老孟都能读中学。那珍珠的解释是家里孩子太多了，得吃饭啊。可金玉同情郭宝山，他认为爹郭宝山是个能人，连能人都被迫到山里了，看来那珍珠娘的决定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过她不甘心，自个儿被张红林笑话了，郭金玉的高傲失败了，至少郭金玉是这样认为的。她离开学校是静悄悄的方式，她的那些好吃妞子朋友们好怀念他啊。郭宝山不再相信那珍珠的梦了。目前为止，郭宝山已经来到第二个林场了，原来森林也是可以伐完的，长白山里的森林也得成百上千的，每个林场都要伐木头，不过林场里的大食堂条件比局里的好多了，至少大白菜，土豆子管够，工人们的吃饭都很重要，福利当中要有烧酒，就是林场里黑土地种的高粱酿的粮食酒。

东北的山林里都是林海雪原，一到冬天大雪几天几夜的下都是很平常的。山里林子里的雪得有几米深，积雪压在枝头，树梢上，风一吹就会飘雪，反而林场里的工人们的孩子们最喜欢在林子里玩耍打闹了，虽说没有感受到那珍珠的梦，但至少食堂还是有鹿肉，狍子肉和野猪肉。冬天伐木的时候，还有蹲仓的黑熊，就是冬眠的黑熊，被油锯手锯两半了，熊胆治疗，熊掌被郭宝山做美味了。渐渐的，郭宝山也感受到林场食堂管理员确实和局里食堂管理员不一样，至少能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工人们能喝酒，郭宝山会做工人们没吃过的御制菜，不用别的菜，老郭食堂的大铜锅火锅子酸菜白肉管够，每位工人都吃老郭的好处，在林场里他的地位不比厂长书记低。因为上面给的任务都挺高的，工人们得干活，食堂是工人们的力量源泉。

那珍珠也挺高兴的，这些工人们个个都有精气神，那珍珠的灵魂里能在山里生活就好了。山里有野味，别饿着就行了。这一过年，郭宝山开始准备一年，在林场搜罗各种野味儿，准备大展一手。郭金玉又找到傲慢的感觉，因为爹的食堂里的吃的档次一到山里好像一下子升了好几个段位。那珍珠平时也喝点高粱烧酒，用热水烫烫酒壶喝温酒，那珍珠喜欢吃猪头肉，反正郭宝山现在随随便便就弄回家一个大猪头，这是食堂的福利。

养猪养鸡养鸭的地方有的是，林场酿酒的糟糠，都是最好的猪饲料。有些工人们的女家属喜欢到食堂当帮工，郭宝山就让他们帮忙喂喂猪。不过，郭宝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他的灵魂全在紫禁城里的满汉全席上了，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只要不忘了满汉全席，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到北京城里或回太原老家开一饭店，继续当他的买卖人。

“塔娜，我堕落了。”

“别那么说，宝山，现在挺好的。”

“以后怎么办？”

“就在山里当工人。”

“树代没了，还怎么当工人？”

“宝山，别胡思乱想了。”

“我再也回不到城里了，人家郭解放都当公安局局长了，可我当不成干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