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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雾都－Part41 血海深仇（第2页）

在混乱中，无数捕网直射而下，将一条条娜迦人鱼尽数捕获，在铁索的束缚下，他们美丽的面容不复光鲜，他们灿烂的鳞片黯淡剥落，如同霓虹的尾巴被割裂，哪怕只是在记忆里，喻千惠也能感觉到娜迦女王的痛苦和绝望。

她不是没有能力攻击，但她无从反击，她的手爪可以撕碎敌人的咽喉，她的尾巴可以扫断敌人的躯干，但她的力量撼动不了用特殊方式铸造的铁索网，她的攻击穿过铁索，只能落在那些殷殷期盼她的拯救的族人身上。

有能力却不能为，这是有别于无能为力的另一种绝望。

更绝望的是，这种捕杀年复一年，偌大的人鱼族，尚未休养生息，就迎来了下一次的捕杀。

最初的娜迦人鱼还会挣扎，还会用它们曾经唱出美丽歌声的嗓子悲鸣，后来这种悲鸣变成了泣血的告别，再后来，那些美丽的脸蛋终于麻木，张开的嘴中只能本能地吐出破碎的音节。

娜迦女王的女儿是最后一只被铁索捕获的人鱼。

那时，这片海域的娜迦人鱼族已经少到可以在族地的废墟中完全掩藏自己，而不会被大规模的铁网捕捞出海的程度，但人类仍然不罢休，他们用不要钱的火药，船炮，试图将废墟再犁一遍，所有的人鱼都已经做好死于炮火的准备，包括娜迦女王。

直到她的女儿，一条刚刚成年，却拥有着不亚于她的天赋的娜迦人鱼，她擦了擦女王眼角落下的泪，然后义无反顾地点燃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鳞片，向海面上游去，像是在追逐那遥不可及的太阳。

人鱼燃烧自身的光，如同水中的明烛，吸引了贪婪的捕猎者的视线。

娜迦女王徒劳地追着这团光，这是她第一次抛下自己的族人，但她什么也没能追回来，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捞出海面，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吩咐了一句什么，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就被剖开胸膛，挖出心脏，因为疼痛而滚落的眼泪，成为一串串珍珠落在甲板上。

她记住了那颗心，那串断了链的珍珠，那甲板上所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