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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初露身手（第1页）

秋阳如碎金般洒在北邙猎场，旌旗在猎猎西风中招展，三百六十面牙旗组成的军阵如青铜巨兽般蛰伏在山坳间。随着钦天监少监手中的鎏金令牌砸落青石，二十八声号角同时撕裂长空，惊起漫天雁阵。破天荒勒紧缰绳，胯下神驹不安地刨着蹄子，玄色劲装外罩的暗金龙纹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剑——那是先帝御赐的镇国利器。

陛下，可要先行？贴身内侍李福全捧着嵌玉弓盒低声请示，眼角余光瞥见西侧高台上魏庸捻须而笑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三天前他在御书房外值夜，分明听见这位兵马大元帅对心腹说猎场之上，变数无常。

破天荒接过牛角长弓，指腹摩挲着牛角上细密的防滑纹路。这张弓需三石力道方能拉开，是他暗中请造办处特制的兵器。传朕旨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响，各营按编制围猎，申时在中军大帐验看收获。说罢双腿轻夹马腹，踏雪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蹄卷起的雪沫溅在魏庸派来的脸上，留下点点白痕。

进入猎场深处，枯黄的茅草丛突然窜出一道棕影。破天荒甚至未看清楚雄鹿的全貌，左手已如铁钳般扼住弓臂，右手三指勾弦如满月。的一声震鸣，雕翎箭破开风障，精准地穿透雄鹿左眼——这是军中最推崇的猎鹿手法，既能一击毙命，又不会损伤完整的鹿角。

好箭法！观战的勋贵子弟中爆发出喝彩。定国公世子赵承嗣拍着大腿叫好，却见身旁的威远将军之子林岳脸色铁青。这位以骑射闻名禁军的年轻将领，前日在教场曾夸口十步之内，无人能及。此刻他猛地扯下披风甩给仆从，翻身上马便要追去。

林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凤玲珑的声音带着戏谑，只见她斜倚在枣红色骏马上，手中把玩着几枚铜钱大小的银色飞轮。阳光照在飞轮锯齿般的边缘，折射出冷冽的光。这位镇国公府的嫡女今日穿了身湖蓝色骑装，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暗纹，跑动时宛如惊鸿掠水。

林岳勒住缰绳，脸色由青转红：本将只是想请教陛下箭术。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喝彩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破天荒正俯身从雪地里拾起第二只箭——方才那一箭竟同时射穿了两只奔逃的野兔，箭尾还在兀自颤动。

此等技艺，怕是养由基再生也不过如此。有老臣抚须赞叹。魏庸站在高台上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案上。茶沫溅出青瓷杯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他身旁的禁军副统领钱通低声道：元帅放心，都安排好了。魏庸眯起眼睛看向观礼台后的密林，那里埋伏着三名神射手，手中都握着淬了麻药的弩箭。

此时的破天荒已策马来到一片开阔地。林岳带着两名部将疾驰而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林岳，恳请陛下指点箭术！他身后的两名将领也齐声附和，三人腰间箭囊都鼓鼓囊囊，显然是有备而来。

破天荒翻身下马，将长弓递给李福全：朕的弓，你们可使得？林岳接过弓试了试，涨红了脸也未能拉开半分。破天荒接过弓随手拉成满月，三支箭矢同时搭在弦上：看好了。话音未落三箭齐发，远处百步外的三棵松树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如削。

林岳顿时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神技，末将心服口服！他身后的两名将领更是汗流浃背，方才他们还在盘算如何在比试中冲撞圣驾。

就在此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惊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凤玲珑正从一棵白桦树上轻盈跃下，裙角翻飞间，手中银线牵动着五只狡兔落地。那些兔子脖颈处都有一个细小的血洞，显然是被她所谓的小玩意击中了要害。

不过是些防身的小伎俩，让陛下见笑了。凤玲珑敛衽行礼，眼波流转间却带着一丝挑衅看向破天荒。她袖口滑落，露出皓腕上一串黑色玛瑙手链——那是三年前在漠北战场，破天荒从敌酋手中缴获的战利品，后来转赠给了这位当时还是校尉的女将军。

破天荒看着她鬓边沾着的几片雪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镇国公教女有方。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岳三人，你们可知，今日围猎为何要选在此地？三人面面相觑，魏庸派来的眼线悄悄后退半步，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