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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序章 蓬莱劫火》＊＊（第3页）

血字在殿内悬停三息，忽然化作漫天血珠炸开。黑雾如沸腾的墨汁翻涌，裹挟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退开三尺，露出雾中那道佝偻的身影——归墟教左护法枯玄，此刻正捂着右臂踉跄后退，指缝间渗着的不是血，而是灰败的死气。

“守脉人……”枯玄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沈清辞，你以为凭这道残魂，能护她到几时？”

殿中梁柱簌簌震颤，星光在沈清辞身后凝成半透明的羽翼，她垂眸望着怀中昏迷的少女，指尖抚过对方颈间那道刚愈合的血痕。少女腕上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动，铃音清越如碎玉，竟将周遭的死气震得丝丝消散。

“三万年前，你们没能踏破昆仑结界，”沈清辞的声线裹着冰碴，“三万年后，凭你这偷来的半副躯壳，也配谈‘归墟终临’？”

枯玄突然嗬嗬笑起来，笑声里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你当真以为……守脉人只有她一个？”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块乌木令牌，令牌上刻着的归墟图腾正缓缓流转，“当年被你们封印的‘墟眼’，早就借着人间戾气重开了。如今三界缝隙处处皆是，你守得住她，守得住这漫天星辰吗？”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轰然巨响。沈清辞抬眼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竟裂开一道紫黑色缝隙，缝隙中垂下无数灰黑色的触须，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砖石化作齑粉。

怀中少女忽然呻吟一声，睫毛颤了颤。沈清辞急忙低头，却见少女眉心浮现出与枯玄令牌上相同的图腾，只是颜色是淡淡的金。

“看到了吗？”枯玄笑得越发癫狂，“她体内本就有墟眼的碎片，否则你以为，为何偏偏是她成了守脉人？待她彻底觉醒那天……”

“闭嘴！”沈清辞挥手甩出一道星辉，却被枯玄周身突然暴涨的黑雾吞噬。黑雾中伸出数道利爪，直扑少女面门。

就在这时，少女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一半鎏金一半墨黑，她抬手抓住最前的那道利爪，指甲缝里渗出金色的光，竟将那黑雾凝成的利爪生生捏碎。

“吵死了。”少女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归墟要临，便自己来。凭你们这些杂碎，也配叫阵？”

枯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沈清辞亦是一怔，她分明感觉到，少女体内有两股力量正在冲撞，一股是熟悉的守脉灵力，另一股却霸道凌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那气息，竟与传说中开天辟地的鸿蒙之力隐隐相合。

夜空的缝隙突然剧烈收缩，紫黑色的光芒将半个天幕染成诡异的颜色。枯玄望着少女眼中逐渐扩大的墨黑，突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不可能……墟主说过，守脉人是用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少女指尖弹出一缕金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戳在枯玄心口的令牌上。乌木令牌瞬间炸裂，枯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化作飞灰，只余下一缕黑烟被少女随手捏碎。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夜空的缝隙还在缓慢蠕动。少女眨了眨眼，眼中的异色褪去，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清辞姐姐，我……”

沈清辞按住她的肩，目光投向那道紫黑缝隙，星光羽翼在她身后缓缓展开：“别怕。”她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三万年前我们能封印墟眼，三万年后，自然也能。”

少女望着她眼中跳动的星光，突然用力点头，腕间的银铃再次响起，这一次，铃音穿破殿宇，远远传开，仿佛在召集着什么。沈清辞知道，真正的硬仗，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而怀中的少女，或许从来都不是需要被守护的人——她是这场浩劫里，最锋利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