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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特咬着牙,指节攥得发白。他启动记忆灵丝弦——一道细微的银光从指尖探出来,顺着男人的额头钻了进去。一幅幅画面瞬间涌入他的脑海:男人是这小镇的亭长,姓王,三年前靠给上面的官员送银子谋了这个职位;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贪污赈灾粮款,把朝廷发的粮食偷偷卖给粮商,银子藏在床底的暗格里,整整装了三个木箱;他见镇上的良家妇女长得周正,就以“查户籍”为由上门,强行抢回家,要是女人的丈夫反抗,就扣上“通匪”的罪名,屈打成招扔进大牢;他和青阳阁的掌柜是拜把子兄弟,青阳阁买卖人口,他帮忙遮掩,每次分赃都能拿到一大笔银子;怀里的两个女孩,一个是镇上张屠户的女儿,叫丫丫,一个是李木匠的女儿,叫妞妞,三天前他以“借孩子帮忙干活”为由,把她们抢来,还把张屠户和李木匠关在了衙门的地牢里,说要是敢声张,就打断他们的腿;甚至连他的妇人,也帮着他作恶——女人好吃懒做,见谁家的首饰好看,就撺掇王亭长去抢,上次抢了隔壁王大娘的银镯子,还把人推倒在地;她的亲哥哥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叫刘三,经常帮着王亭长抢人、收保护费,镇上的小商贩每个月都要给他交“孝敬钱”,不交就砸摊子。
“真不是人!”五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弄死你太轻了!”可他知道,为了镇上的老百姓,为了这两个女孩,为了被关在地牢里的张屠户和李木匠,必须杀了这个祸害。他收回灵丝弦,将灵智核能量聚在指尖——银光变得凝练,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猛地按在王亭长的胸口——一道细微的电击波瞬间涌入,王亭长的心脏瞬间被烧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身子很快变得僵硬。
五特没立刻离开,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两件粗布衣服——是王亭长的旧衣服,虽然宽大,但能蔽体。他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女孩穿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们,丫丫睡得很沉,眼睫毛纤长卷翘,沾着未干的泪珠,五特放柔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以后没人欺负你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爹娘了。”妞妞的小眉头还皱着,嘴角挂着委屈的弧度,五特掏出怀里的方巾,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又把麦秸蚂蚱放在她手边——原本是买给阿果的,现在给这两个受苦的孩子,正好。给女孩们盖好被子后,五特又在桌上放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倒了碗温水,碗边搭着干净的布巾,才轻手轻脚地退出门。
接着,他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先去了王亭长妇人的房间。女人正蜷在锦被里打鼾,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梦里似乎还在数着抢来的银子。五特启动灵丝弦,画面里全是她帮着丈夫作恶的场景:她亲手把张屠户家的门栓插上,看着王亭长把丫丫抱走;她拿着抢来的银镯子在铜镜前炫耀,还骂王大娘是“老不死的穷鬼”;她甚至和刘三商量,要把妞妞卖到远处的窑子里,说“小丫头片子长得俊,能换不少银子”。五特冷着脸,指尖的能量毫不犹豫地按下,女人的鼾声戛然而止,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随后他摸出衙门,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找到刘三的住处——一间破败的院子,院墙塌了半边,院里堆着发霉的干草和垃圾,屋里亮着昏黄的油灯,传出划拳喝酒的吵闹声。五特翻进院子,贴着墙根走到窗边,看见刘三和两个地痞正围着桌子喝酒,桌上摆着半只烤鸡和一坛劣酒,地上扔着几个空酒坛。其中一个地痞醉醺醺地说:“三哥,昨天抢的那户人家,那婆子的金耳环真沉,卖了钱可得多分兄弟点!”刘三拍着桌子大笑:“放心!有亭长照着,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等过两天把张屠户那丫头卖了,咱们再去城里快活几天!”
五特眼底的寒意更浓,他启动灵智核,三道细微的电击波顺着窗缝钻进去,屋里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他推开门,三个地痞已经歪在椅子上没了气息,嘴角还挂着酒渍。五特没多看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之后的半个时辰,五特按着记忆里的名单,逐个找到那些作恶的人:帮着王亭长看守地牢的两个衙役,正躺在厢房里赌钱,他们曾把李木匠的腿打断,还笑着说“再敢反抗,就卸了你的胳膊”;收保护费的四个地痞,在杂货铺里分赃,他们上周把卖菜的张老汉的摊子掀了,还把张老汉推倒在雪地里;给青阳阁通风报信的杂货铺老板,正对着账本算着“人头钱”,他帮着王亭长和青阳阁联系,已经送走了十几个孩子;帮着抢人的两个家丁,在厨房偷喝着亭长家的酒,他们曾把王大娘的儿子打得吐血……每找到一个,五特就用灵智核的电击波结束他们的性命,没有丝毫犹豫。直到最后一个地痞倒在雪地里,五特才松了口气,指尖的银光渐渐褪去,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被寒风一吹,传来细微的刺痛。
荒山契·小镇暗夜与晨光
等回到客栈时,天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雪地里开始透出微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五特轻手轻脚地躺回炕上,身上的寒气还没散,炕的暖意顺着粗布褥子往上钻,却暖不透他指尖的凉。赶车老汉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娃,慢点跑”,手无意识地往身边探了探,像是怕身边的人走丢。五特看着老汉鬓角的白霜,想起刚才读取的记忆里,老汉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在河边哭到晕厥的模样,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把暖乎乎的炕头让了些过去。
窗外的雪停了,风也小了,只有屋檐上的冰棱偶尔滴落几滴融水,“嗒嗒”地砸在雪地上。五特闭上眼睛,灵智核还在低低运转——刚才杀人时能量消耗太大,现在太阳穴有点发涨。他刻意不去想王亭长圆滚滚的肚子,不去想丫丫睫毛上的泪珠,只反复回忆着麦秸老太太递给他蚂蚱时的笑容,还有阿果贴在暖炕上学猫叫的模样,渐渐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楼下就传来客栈掌柜的咳嗽声,接着是店小二劈柴的“砰砰”声。五特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方方正正的亮斑。赶车老汉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上系草鞋,见五特醒了,笑着递过来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刚在灶房烤的,掌柜的给的,说让孩子们垫垫肚子。”红薯皮烤得发皱,冒着热气,五特接过来,指尖瞬间暖了。
“阿果她们醒了吗?”五特咬了口红薯,甜香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下滑。
“刚听见隔壁有动静,像是二囤在哭,许是找布娃娃呢。”老汉擦了擦草鞋上的灰,“我去把马车套上,咱们吃完早饭就赶路?”
五特点点头,刚要起身,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掌柜的压低的惊呼:“李屠户?你咋满头是汗?出啥事了?”
五特的动作顿了顿,咬着红薯的嘴慢了下来。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掌柜的!出人命了!刘三……刘三死在他院里了!还有两个地痞,也直挺挺地躺着!我刚路过,看见院门开着,进去喊了两声没人应,走近一看……妈呀,脸都青了!”
“啥?”掌柜的声音变了调,“刘三?就是那个总来收保护费的地痞?”
“可不是嘛!还有张记杂货铺的老板,刚才有人去买针,发现他趴在账本上,咋叫都不醒,一摸鼻子……早凉透了!”又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粮铺的圆脸掌柜,说话时带着颤音,“这才一早上,就出了两桩命案!这小镇是咋了?”
五特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没什么表情。赶车老汉皱着眉:“咋回事?好端端的咋会死人?别是劫道的吧?”
“说不定是报应。”五特淡淡地说,起身往门口走,“我去看看阿果她们。”
刚走到二楼走廊,就看见阿果娘抱着二囤从房间里出来,二囤的布娃娃缺了个耳朵,正瘪着嘴哭。大囤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看见五特,连忙说:“小先生,楼下咋那么吵?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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