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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节哀？”他低声重复着，声音沙哑得厉害，“怎么节哀？我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猛地将酒囊摔在地上。

“你知道吗，云姝，”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

“去年冬天，北狄人偷袭，我带人追了三天三夜，就是刘副将硬是背着昏过去的我，在雪地里走了几十里路。”

“他说，将军，你不能死，北疆的爷们儿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家过年呢！”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

“还有一次，我们被困在风雪关，断粮了。”

“那小子不知从哪儿掏出半块冻得跟石头一样的干饼，非要塞给我。我说我不饿，让他自己吃。你猜他说什么？”

顾长风笑了笑，眼角却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他说，‘将军你吃，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带我们杀出去回家看姑娘’。他自己，连姑娘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呢，就……”

◇ 第21章

谢云姝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她仿佛看到了那片广袤无垠的北疆雪原，看到了两个男人在没过膝盖的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看到了他们围着篝火，分着半块干饼。

看着天边壮丽的、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点燃的落日。

“他总说，等仗打完了，就回老家娶个媳妇，生一堆娃。他还说，长安的姑娘肯定都水灵……”

顾长风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酒劲彻底上头，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