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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站了多久,落尘无意间低头,楼下,林绪静静的斜靠着车,站着,应该也是同样许久。他只着西装,就那样的,在寒风中,仿佛没有知觉般的就那么一动不动。看他的样子,他并没有向上望,好像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居高临下的看林绪,真是个全新的体验。虽然,楼不是那么的高,但林绪一样那么小小的,伸出手去,就可以把他完全挡住,挡在视线之外。如果,这只手,也可以那么轻易的把他挡在心房之外,多好。
落尘收回手,转过身,倚着墙坐在窗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在那里做什么,他穿得那么少在那里做什么,得了便宜就走了算了,在那里,苦肉计么?!自己要是看不到的话,苦不是白苦,这似乎不应该是他林绪会做的事情啊。
落尘把冰凉的脸贴到双膝上取暖,一会,才忽觉,腿上被濡湿了很大一片。她有些迷蒙的反手擦了下脸,手背上沾得满是泪水。看着湿漉漉的自己的双手,落尘真觉得,自己病了,什么时候,泪水变得流水一样,总是不受控制的流淌。心里,真的有那么多的委屈和伤怀么?这样的自己,是陌生而有些让人讨厌的,哭哭啼啼是无聊至极的事情。
落尘摸到纸巾,一张张的抽出来,想擦干自己。但是,就像是在擦别人的泪水一样,仿佛大脑并没有接收到指令,停止流泪,反而,愈演愈甚。
“凌落尘,你真没出息,他站站你就心疼,他站站你就以为他是为了你,他站站你就以为他是真心的,他站站你就以为,真的会一生一世!”落尘有些催眠似的对自己说着这些甚至都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原来,原来,或者,或者,之前的不哭,只是没找到出口罢了。现在,林绪递过来一个扶手,自己竟然就像找到依凭一样,迫不及待的自怜起来。觉得疼痛,其实是要有人心疼的。想象中的坚强独立的自己的世界,原来只是幻象,只是在没有林绪的时候,假想中的堡垒。
丢开手中的纸巾,落尘索性放任自己的泪水。落沙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团坐在地上,仰着头,满脸泪水的落尘。而落尘对他的到来,甚至没有做出半点反应,她的泪水在窗外灯光的照射下,晶晶点点的闪亮,每一点,都刺痛着落沙。
落沙看了看手上托盘内为落尘准备的牛奶,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放在一边,走了出去。她的泪水是谁勾起的,谁才有能力安慰。他早发现林绪一直站在楼下,本来不想多事,但现在,恐怕是不成了。
落沙穿上大衣,跑下楼,哪怕是能让姐姐少难受一分钟也好。
林绪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他自己也并不真的明白。之前爆发的那么美好的两个人的交融,并没有让他真正的放心下来,落尘之后的态度,让他更加心悬,似乎,离开了,就真的会失去很多很多。或者说,离开了,就会真的改变什么,有什么东西,就会悄悄的变质了,再难回复当初。
他走下来,一直试图想清楚什么,但却似乎更加纷乱。落尘的态度,并不像是赌气或者一时意气。她似乎放得很开,并没有认为肢体的接触是在允诺什么。反过来想,似乎,反而是自己天真了,以为这样关系的恢复,起码是两个人关系回复的起点。能怎么办呢,对着这个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落尘,怎样去迎合呢?
夜晚的寒风,钻进林绪的衣领,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他所剩无几的温度。就在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冻僵的时候,落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跟我上来一下!”落沙的语气不大好,甩下一句话,就又转身跑向楼门。
林绪也想马上行动,但四肢原来真的僵硬了,几乎都不怎么听从指挥了。他扶着车,勉力的活动了几下,才能慢慢的挪动起来。
落沙跑上楼,等了半天,也不见林绪上来。折回来一看,他还慢腾腾的在走,就冲过去,扯他的手臂,“你快点啊!”一拽之下,才发觉林绪冻得冰冷。他下意识的握住林绪的手,搓动着,“你们,你们啊!”落沙很有点小老头似的,感慨了下。林绪僵尸似的温度多少感染了落沙,让他不那么责怪他了,半推半拥,他总算是把林绪弄进落尘的房间,关上门。这个人,未必是最好的,但落尘喜欢,落尘在意,就暂且依着她吧,等她倦了厌了,反正还有自己可以照顾她。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开心,有什么是不行的呢。
林绪进到房间里,突然的黑暗,让他立在那好一会才慢慢看清楚房里的状况。落尘,坐在窗下,不,应该是蜷缩在窗下,似乎根本不知道他的到来。她的样子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前的决然难道不是她的本意?
突然的温暖,也让林绪的脸和手脚都麻胀起来,他用手揉了下难以做出表情的脸,走到落尘身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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