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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太妃和王妃从此一心一意,彼此相互扶持,彼此……”程嬷嬷话没说完,就被太妃一口啐上:“呸,胡说什么?这话,越说越回去了。”
程嬷嬷被啐了也不气恼,又笑嘻嘻地说了几句,太妃心中越发欢喜,琼竹抬头望去,唇边也露出笑容,能说服太妃,就真正得到了一个家人,就能再也不担心老王妃出各种幺蛾子了。这一天琼竹在太妃这边待了很长时间,直到丫鬟来禀告罗顷已经回来了,琼竹这才从太妃那边告辞回去。
等琼竹走了,太妃才轻声叹气:“你说,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如一个娃娃了?”
程嬷嬷晓得太妃说的是谁,却故意笑嘻嘻地道:“哪个娃娃敢在太妃面前不敬,打出去算了。”太妃白程嬷嬷一眼:“你是故意来呕我?”
“太妃难道没想过,也许……”虽然程嬷嬷晓得自己这句话不该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太妃只听了半句就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这么多年,什么都小心翼翼地,什么都计算的清清楚楚的,什么都……看起来是什么都没失去,连我的心都好好地护在心口呢,也许却什么都是去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计算的时候,在我哀怨的时候。”
太妃话中,难得地带上了反省,程嬷嬷没有说话,担心又勾起太妃的伤心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太妃继续:“现在我才晓得,原来会伤心,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因为能伤心,才代表着心里还有向往,而不是代表着,心如死灰,什么都不在意。
“太妃这些年,的确过的很苦。”程嬷嬷有些肃穆地说,太妃已经摇头:“不,不是我过的苦,而是我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困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什么都在计算,于是就这样了。”
把罗顷,当做家人,而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用来对付老王妃的工具,这种感觉,其实很好,非常好。太妃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自己的心还有柔软的地方,还有能被人打动的时候,而不是在那小心翼翼的计算,各种权衡得失的时候,才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琼竹回到屋内时候,罗顷已经梳洗过,正靠在榻上翻着什么东西,看见琼竹走进来,罗顷对琼竹微笑:“你在太妃那边,待了一天。”
“是啊,我和太妃说了很多话,太妃也和我说了好多话,还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琼竹坐到梳妆台前卸妆,罗顷正要走到琼竹身边,听到这话就愣住了:“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小时候,太妃似乎……”
“太妃似乎和你接触很少?”琼竹已经把罗顷没有说出的话说出来了,罗顷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琼竹转身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我对太妃说,我们是家人,礼仪规矩之外,还该有人情,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被家人所欢迎。”
竟然是这样说的?罗顷看着琼竹,久久不语。过了很久罗顷才对琼竹道:“原来,太妃也可以把我当做家人吗?”
这句话中,藏了多少失落,琼竹不由站起身,走到丈夫身边,环抱住他的腰,罗顷有些回神:“不,我不难过,我只是被这家人两个字给弄的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你的家人啊!”琼竹抬头看着丈夫,罗顷看着妻子眼神,琼竹的眼神一向如此坚定,罗顷也笑了:“是啊,我们是家人,孩子也是家人。”
“还有孩子的祖母!”不,应该说是祖母们。
罗顷听着琼竹这话,不由自主地道:“也许,我该去和母亲说说这些事,也许,我能说服母亲,也许,你就不用如此辛劳。”下人们为什么要分帮结派,不就因为主人们彼此不合,所以才给他们可趁之机,如果主人们彼此和睦,那下人们,也就没有什么戏好唱了。
“你要去说服老王妃?”琼竹惊讶地问,罗顷点头:“她是我的母亲啊,我也想,我也想……”感受到母亲真正的温暖,感受到她真正的微笑,而不是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要在她面前还以规矩,要听她诉说那些委屈,要出人头地,不,要为她张目,否则就是不孝,就是忤逆。
琼竹感受到丈夫的内心波动,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搂紧了丈夫,以琼竹对老王妃的了解,只怕老王妃会大怒,但这样的话,琼竹是不能对丈夫说的,但愿老王妃,能够稍微收敛她的脾气。
第二天一早,罗顷和琼竹用完了早饭,罗顷正要往老王妃那边去的时候,老王妃那边就来了个内侍,说老王妃请罗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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