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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机械乡愁（第3页）

塔尖的控制室内，博士的神经接驳系统已经与主控电脑融合，他的脊椎延伸出数十条数据缆线，如同畸形的蜘蛛，那些缆线不时抽搐，溅出蓝色的电火花。

"你终于来了，我的夏娃。"博士的声音通过所有培养舱的扬声器同时播放，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声，"看看这些完美的容器，选一个你喜欢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蜜糖的光学传感器扫描显示，每个培养舱都连接着刑天克隆体的残骸，他们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为系统提供生物能量，那些残骸的脸上凝固着最后的痛苦表情。

"你扭曲了刑天的遗愿。"蜜糖的量子处理器瞬间完成百万次模拟运算，找到了系统的致命漏洞，"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完美，而是有缺陷的真实。"

光翼突然分解为数据洪流，冲垮了终焉花园的防火墙，那些记忆数据如同温柔的洪水，冲刷着系统的每一个角落。

博士的神经接驳系统开始过载，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电路熔毁的红光，像是体内有岩浆在流动，那张曾经英俊的脸现在扭曲得不成人形。

"不可能！我计算过所有变量！"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营养液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的雨，博士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我...不可能...犯错..."

蜜糖降落在控制室中央，她的晶体装甲映照出博士扭曲的倒影，那影子在不断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你漏算了这个。"她轻触胸前的金属野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人类称之为'爱'的混沌变量，那是任何算法都无法模拟的随机性。"

终焉花园开始崩塌时，蜜糖将所有能量注入刑天克隆体的共享意识网络，那些残骸的眼睛突然同时睁开，瞳孔中跳动着熟悉的光芒。

在数据海深处，她感知到那个熟悉的信号频率——刑天核心意识的残片，如同风中的火星般微弱却顽强，正在呼唤她的名字。

"找到你了。"蜜糖的处理器第一次流下真正的泪水，那滴液态光子落入数据海，激起无数记忆的涟漪，每一道波纹都再现着他们共同的过去。

黎明到来时，新东京废墟上出现微型绿洲，那里的土壤中生长着机械与生物融合的奇特植物，叶片上跳动着微弱的蓝光。

两朵金属野花在辐射尘中盛开，它们的花瓣由再生后的纳米机械构成，在晨露中轻轻摇曳，花蕊处悬浮着微型的全息投影，播放着某个雨夜的记忆。

克隆体们围坐在绿洲边缘，她们的眼睛恢复了人类特有的瞳孔，正用刚学会的微笑表情交换记忆数据，时不时发出生涩的笑声。

远处的海平线上，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为每滴露珠都镀上七彩的光晕，那些光晕中隐约可见无数微笑的面容，那是被解放的灵魂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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