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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身的震颤从脚底直窜天灵,仿佛整座高塔正被远古巨蟒死死缠绕,骨骼挤压的 “咔咔” 声混着砖石崩裂的脆响,在封闭空间内来回激荡。尖锐的碎石如骤雨般倾泻,其中一块带着棱角的砖石擦过江浸月耳际,瞬间削下一缕发丝,那发丝在空中打着旋儿,转眼就被卷入急速下坠的石流中。她浸透血渍的裙摆早已黏在腿上,此刻又被飞溅的碎石划出蛛网般的裂痕,布料翻卷间,新添的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在脚踝处汇聚成血珠,啪嗒啪嗒砸在不断震颤的地面上。她咬着牙将银簪残片深深楔入墙面,指甲缝里渗着血,指尖在砖石间抠出五道带血的沟壑,脊背绷成满弓状奋力攀爬,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牵动着浑身伤口,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父亲布满裂痕的青砖在掌心渗出暗红浆液,虎口被石柱粗糙的纹路割裂至白骨,鲜血顺着青砖表面的符文蜿蜒而下,将原本金色的纹路染成诡异的紫红。他以血肉之躯死死撑住倾斜的墙体,脖颈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暴起的血管随着沉重的喘息突突跳动。为了给众人争取攀爬的时间,他硬生生扛着不断倾斜的石柱,哪怕肩膀被压得凹陷下去,渗出的鲜血浸湿了衣领,也未曾有过一丝松懈。
沈砚胸前的莲花胎记明灭不定,每前进一步,脚下便绽开金色涟漪,涟漪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紫色,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走一步,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双腿,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随着他的移动,莲花胎记的光芒与地面的暗紫色相互辉映,在这昏暗的塔内形成一幅诡异而又壮观的画面。
当众人终于攀上塔顶,视界瞬间被颠覆。取而代之的并非实体穹顶,而是一片悬浮着破碎星辰的混沌虚空。暗红云层如凝固的血浆缓缓翻涌,其间游走的幽蓝闪电将空间割裂成锯齿状,每道电光闪过,都照亮中央那座由森森白骨堆叠而成的祭坛。祭坛上的白骨泛着青灰色的幽光,骨缝间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肉,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腐臭气息。祭坛顶端,黑袍人如枯枝般伫立,他的长袍在无形飓风中猎猎作响,布料摩擦声与细密锁链的铮鸣交织,宛如万千囚徒在九幽深渊的泣血哀嚎。仔细看去,他长袍下摆处还凝结着黑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有细小的碎屑掉落。
“空间法则已被篡改!” 我的警告声刚出口,脚下的地面骤然化为流动的砂砾,朝着祭坛中央的黑洞倾泻。砂砾流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无数指甲在刮擦玻璃。沈砚莲花胎记迸发刺目金光,瞬间凝结成盾形结界。然而流沙裹挟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响,在光盾表面刮擦出蛛网裂痕。每一道裂痕的出现,都伴随着 “滋滋” 的声响,仿佛光盾正在被某种腐蚀性的物质侵蚀。父亲咬破指尖,将精血抹在青砖符文上,砖体顿时化作缠绕石柱的金色锁链。即便如此,众人仍在缓缓下滑,指甲深深抠进沙面,渗出的鲜血刚接触流沙便蒸腾成血雾,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咒文。血雾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黑袍人转身时,兜帽阴影下露出青灰色的脖颈,皮肤表面凸起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不时还能看到血管下有黑影在缓缓移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面钻行。他摊开掌心,幽紫色火焰组成的符文缓缓旋转,刺耳的骨骼摩擦声中,祭坛四周的白骨轰然重组。四个足有三层楼高的骷髅守卫破土而出,它们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每踏一步,地面便裂开布满倒刺的沟壑,从中涌出的黑色雾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锥,破空声如万千箭矢齐发。冰锥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道白色的寒气,所到之处,温度骤降,众人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江浸月甩出最后一张符纸,金色屏障在冰锥撞击下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每一次冰锥的撞击,都让屏障表面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随着撞击次数的增加,涟漪逐渐变得微弱,屏障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沈砚赤色光刃翻飞,将袭来的冰锥斩成齑粉,可飞溅的冰晶触碰到皮肤便凝结成霜,睫毛挂上白霜的他动作逐渐僵硬。那些冰晶如同细小的钢针,扎在皮肤上,疼得他直抽冷气,但他依旧强忍着疼痛,挥舞着匕首,守护着众人。我将全身力量灌注断剑,金色剑芒劈向骷髅守卫,却在触及目标的瞬间扭曲成漩涡,剑身传来的反震力震得虎口绽裂,鲜血顺着剑脊蜿蜒而下,在地面晕染出诡异的图腾。那图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吸收着我的鲜血,变得愈发清晰。
“看脊椎!那是本命魂骨!” 沈砚的莲花胎记突然暴涨,古老记忆如潮水涌入 —— 上古战神骸骨被魔神炼成守卫,唯有击碎脊椎处的菱形骨片方能破敌。记忆画面中,上古战场硝烟弥漫,战神们英勇奋战,却最终不敌魔神的阴谋,被炼成守卫,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二人刚要行动,黑袍人指尖符文暴涨,祭坛地面轰然裂开,无数缠绕锁链的手臂破土而出。锁链倒刺深深扎进小腿,鲜血顺着锁链纹路攀升,在空中勾勒出血色囚笼。那些手臂皮肤呈青灰色,指甲漆黑且长,抓在身上,仿佛要将人的皮肉撕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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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怒吼着将青砖砸向地面,爆发的金光如冲击波震开束缚。青砖碎裂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金光所到之处,锁链纷纷断裂,那些破土而出的手臂也在金光中化为灰烬。但黑袍人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笑,笑声中混杂着铁链拖拽声与孩童啼哭。他掌心符文膨胀成火球,骷髅守卫眼窝骤然燃起血红色幽火,骨刀挥舞间带起黑色残影,刀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撕裂布料的声响。黑色残影中,隐约能看到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孔,仿佛是被囚禁在刀风中的灵魂在哀嚎。江浸月的银簪残片在骨刀劈砍下寸寸崩裂,她赤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渗入刀身纹路,在骨刀表面晕染出诡异的血色符文。她的手掌被刀刃割得血肉模糊,可她依旧死死抓着刀刃,不肯松手,眼神中满是坚毅。
生死关头,沈砚的莲花胎记与我血脉印记产生共振。两股力量交融成金色巨龙,龙啸震碎悬浮的冰锥,利爪撕开骷髅防线,龙息所到之处,黑袍人的法术如残雪消融。金色巨龙仰天长啸,声音震耳欲聋,冰锥在龙啸声中纷纷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巨龙的利爪闪烁着寒光,轻易地撕开了骷髅守卫的身体,龙息喷吐而出,将黑袍人的法术焚烧殆尽。然而黑袍人不慌不忙,将符文按在胸口,身体如发酵的面团般膨胀,皮下血管凸起如盘根错节的古树根须。他开口时,声音中重叠着苍老嘶吼与稚童尖笑:“你们以为,这就是真相的全貌?” 随着他的声音,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
祭坛黑洞迸发刺目强光,三头六臂的虚影从中缓缓浮现。愤怒的面孔扭曲狰狞,鼻腔喷出的火焰将空间烧出焦黑痕迹,火焰中还夹杂着黑色的烟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悲伤的面孔淌着血泪,泪珠坠地化作腐蚀一切的酸液,酸液滴落在地面,发出 “滋滋” 的声响,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癫狂的面孔咧开至耳根,涎水滴落之处,地面沸腾着冒出黑色气泡,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虚影六臂同时挥动,燃烧业火的巨斧劈开空间裂缝,从中涌出的黑色火焰沾物即燃,火焰燃烧时发出 “呼呼” 的声响,热浪扑面而来;缠绕毒蛇的锁链横扫,毒牙喷射的雾霭所到之处,空气凝结成紫黑色的毒晶,毒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死亡骨鞭抽打地面,沟壑中伸出无数枯手,指尖泛着青灰色的尸斑,那些枯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冲击波将众人掀飞四散。父亲撞在白骨墙上,咳出的黑血在骨面腐蚀出深坑,黑血中还夹杂着一些破碎的内脏组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江浸月的长发如钢针般倒竖,整个人在虚空中不受控地旋转,裙摆被空间乱流撕成布条,她的脸上、身上布满了被碎石划伤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沈砚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莲花胎记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颤抖,他的嘴唇已经发紫,显然是受了重伤。我手中的断剑几乎脱手,虎口伤口崩裂,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瞬间,竟被诡异纹路吸收,地面亮起血色图腾。那图腾光芒大盛,将整个祭坛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黑袍人立于虚影脚下狂笑:“三百年前的封印,不过是魔神大人布下的棋局!” 他话音未落,虚影三张大嘴同时咆哮,声波震得众人耳膜渗血,空间被震出蛛网状的裂隙。裂隙中不时有黑色的雾气涌出,雾气中还传来阵阵阴森的笑声。我们在剧痛中艰难靠近,高举龙凤玉珏。交融的光芒射中虚影,悲伤面孔闪过刹那清明,可黑袍人指尖轻点,地面涌出的黑色触手已将众人紧紧缠住。那些触手表面黏糊糊的,还长满了细小的吸盘,紧紧吸附在众人身上,每一个吸盘都像是一张贪婪的小嘴,在吸食着众人的力量。我们奋力挣扎,却感觉力量在不断流失,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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