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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如同一颗高悬天际的巨大心脏,诡异地搏动着暗红幽光,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漫长,投映在焦黑的土地上。每道伤口都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被镌刻在皮肤上的血色符咒,记录着一路走来的惨烈。父亲断裂的桃木剑柄还紧握在手中,虎口处的血痂随着颤抖的指节裂开,渗出细小的血珠,滴落在满是裂痕的地面;母亲倚着布满青苔的岩壁喘息,旗袍下摆早已被腐液蚀成破布,随风飘动,腿上噬魂咒印的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江浸月用泛黄的碎布条缠住银簪残片,发簪断裂处参差不齐的断面,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如同她此刻坚毅又警惕的眼神;我将沈砚的手臂架在肩头,他昏迷时滚烫的呼吸拂过脖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温度透过衣衫,灼烧着我的皮肤。
踏上通往黑色山峰的道路,潮湿的土地传来黏腻的触感,每走一步都能听见 “咕唧” 的声响,仿佛大地正在咀嚼着什么腐烂的东西。道路两旁的树木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树皮表面布满凸起的肉瘤,宛如无数肿胀的脓包。偶尔有粘稠的液体从瘤子顶端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小小的凹坑,同时散发出刺鼻的酸臭气味,令人作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与腐叶的气息,随着脚步深入,这股气味愈发浓烈,仿佛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腐尸腹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死亡的味道。
“都小心点,这地方的灵气... 不对劲。” 江浸月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银簪残片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簪头符文渗出的黑血开始蒸腾,化作一缕缕细小的黑雾,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图案,仿佛是某种邪恶的符号。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细密的震动,由远及近,越来越强烈。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甲虫从树根处爬出,甲壳泛着诡异的蓝光,密密麻麻地铺满道路,如同一片流动的蓝色海洋。每一只甲虫的背部都刻着微型的骷髅图案,骷髅空洞的眼窝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凝视着众人。
母亲迅速扯下旗袍的布条,动作干脆利落,在地上洒下符水画出结界。符水接触甲虫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腾起阵阵白烟,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这些虫子被邪术操控了!” 她大喊着,声音中带着焦急与警惕,甩出布条缠住一棵扭曲的树干,借力荡向高处,身姿轻盈却又透着疲惫。我将沈砚托付给父亲,握紧断剑劈砍,剑刃划过甲虫群,溅起蓝色的汁液,汁液沾到皮肤上,传来蚂蚁啃噬般的刺痛,火辣辣的感觉迅速蔓延。江浸月在空中旋转,银簪残片划出的符咒形成金色光圈,将甲虫群暂时逼退,但光圈边缘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好不容易摆脱甲虫群,前方却出现一道由浓雾组成的屏障。雾气呈灰绿色,如同一片浑浊的死水,表面流转着细小的电弧,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仿佛是电流在肆虐。父亲将桃木剑柄插入地面,结印施展探查术,金色光芒探入雾中,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没有激起丝毫涟漪。“这雾里有东西... 在吞噬我的灵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在月光下闪烁着。
我想起断剑中的魂魄碎片,将手按在剑柄上。功德金光亮起的瞬间,雾气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尖锐而凄厉,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嚎。雾气开始翻涌,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每一张脸都带着绝望与怨恨,五官扭曲变形,血泪横流。“是被献祭的亡魂!” 江浸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与同情交织在她的眼中,她咬破舌尖,用血在银簪上画出安抚符咒,“得先让它们安息!” 众人合力施术,金色光芒与血色符咒交织,形成一道光网罩住雾障。亡魂的哭声渐渐变成呜咽,雾气开始消散,露出雾障后的石桥。
石桥由漆黑的石料搭建而成,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横卧在深渊之上。桥面上刻满扭曲的蛇形纹路,每一条蛇的眼睛都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桥底并非河流,而是一片沸腾的血池,血泡破裂时发出 “咕嘟咕嘟” 的声响,血沫溅到石桥边缘,将石料腐蚀出一个个孔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桥... 有古怪。” 母亲蹲下身子,动作谨慎,指尖刚触及蛇形纹路,那些宝石眼睛突然转动,蛇纹开始渗出黑血。整座石桥发出 “吱呀” 的呻吟,仿佛是一头巨兽在苏醒,桥身剧烈摇晃,两侧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指甲漆黑如墨,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凝固的血块。我挥剑斩断靠近的手臂,断口处喷出腥臭的黑血,溅在脸上,视线瞬间被遮挡,刺鼻的气味让我几欲作呕。父亲急忙甩出符纸,符纸贴在手臂上,发出 “滋啦” 的燃烧声,苍白手臂发出凄厉的惨叫,缩回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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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通过石桥,黑色山峰已近在眼前。山体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如同被无数虫子蛀空的朽木。孔洞中不断有黑色烟雾涌出,烟雾凝聚成各种狰狞的面孔,对着众人龇牙咧嘴,表情扭曲而恐怖。山脚下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像,石像雕刻成持剑的武士模样,却长着蛇的头颅,蛇瞳中闪烁着冰冷的红光,仿佛在注视着闯入者。当众人靠近时,石像突然动了起来,手中的石剑带着破风声劈砍而下,剑刃划破空气,发出 “咻咻” 的声响,带着死亡的威胁。
战斗一触即发,石像的攻击刚猛且诡异,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仿佛能劈开山岳。我的断剑与石剑相撞,震得虎口发麻,手臂几乎失去知觉;父亲的桃木剑柄在石身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却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只能在石面上留下浅浅的印记;母亲的布条缠住石像的脖颈,却被对方轻易扯断,布条断裂的瞬间,她险些摔倒;江浸月的符咒打在石像身上,只换来对方一声怒吼,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力。激战中,我发现石像的蛇瞳似乎是弱点,大喊着提醒众人。沈砚在昏迷中突然发出一声低喝,声音虽弱却充满力量,胸前的莲花胎记亮起微光,指引着我的攻击方向。我凝聚全身力量,断剑直刺石像蛇瞳,随着一声脆响,红色宝石碎裂,石像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解决石像后,众人继续向山顶攀登。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还夹杂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挤压着胸腔。终于,那座神秘的宫殿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宫殿大门紧闭,门板由暗红的金属打造,表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和青蚺图案,每一道符咒都在缓缓流转着黑色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在蠕动。大门两侧的石柱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黑色火焰,火焰跳动时发出 “噼啪” 的声响,却感受不到丝毫热度,反而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火焰燃烧的不是物质,而是人的灵魂。
当我们的手触碰到大门的瞬间,整个宫殿开始震动,地底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门板上的符咒光芒大盛,青蚺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众人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一场新的危机,正等待着众人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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