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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阳光照在眼皮,他睁开眼,发现视野是模糊的,脸颊上也一片湿润,身体不知为何依然在疯狂颤抖。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在舔舐他的眼泪,和梦里的触手相似,又有着微妙的不同。
他用力眨掉泪水,很快,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庞映入眼中,玻璃珠般眼睛被阳光照得清澈透亮,正直勾勾凝望着他。
方行舟瞳孔收缩,意识掉进梦与现实的缝隙之中,看着这张脸迟迟没能回神。
“舟舟,”眼前人声音微哑,带着餍足的慵懒,“你为什么还在哭?是哪里痛吗?”
方行舟缓慢地眨了下眼。
大脑一旦开始苏醒,那些疯狂到刻骨铭心的噩梦记忆开始潮水般褪去,明明睁眼的那一瞬还记得一清二楚,眨眼的功夫,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暗影……一如当年的“水母”离开他之后。
他拼命地想要抓住,努力回想昨晚和触手相关的一切,想到额头冒汗,却仍然什么都留不住。
只是一个梦……
一个……好像有些奇怪的梦。
最后,他的脑中只剩下这个浅浅的念头。
他迷茫地又眨了一下眼,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全身赤果,和身边人四肢交缠,体温相融,仿佛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分开。
记忆还在混乱,他下意识眷恋此刻的温暖,蠕动干燥的嘴唇,喃喃道:“我在哭吗……?”
陆见川凑过来,温柔亲吻他潮湿的眼尾,手掌贴着他细腻的曲线来回移动,似乎在回味昨晚的美味:“嗯,宝贝哭得好伤心。跟我说说看?”
方行舟的嗓子已经彻底叫哑了,每说一个字都沙沙作痛:“不知道,好像梦到了……水母。”
陆见川神色闪烁,勾起嘴角,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睫毛,垂眸问:“水母?”
方行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