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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杂役房再次空下来,阮元坚持了很久的平静一下子崩溃了,他前所未有的迷茫。
阮元不想再管地上的那些脏衣服了,总归也是洗不完,索性丢下这些,浑浑噩噩地往东面通铺走。
阮元作为临时被贬谪过来的罪奴,一向看人下菜碟的管事公公自然不会安排他的食宿,即便是有人担心
万一阮公公又翻身了呢?
可想起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宫廷的丑闻,他们又一同压下了这个念头。
翻身?不可能的。
这样一想,再没有人同情心泛滥,阮元连通铺房的门都没能推开,只能在廊檐下站了半天,无声转身离开了。
夜风寒凉,阮元抱着收拾出来的包袱呆坐在墙角处,思绪四处飞扬,各种回忆纷纷扰扰地袭来。
有幼时的胆怯,有被送去学武的感激,有第一次侍寝的羞涩,也有望着主子荣登大宝的激动……
太多太多的记忆,全是因为有了那人的存在变得有色彩,有那么一瞬间,阮元竟然觉得,他的世界里只有主子的存在。
或者说他存在的意义,也从来都只是为了那一个人。
直到光影被打破,所有的幻想都化作眼前的现实。
阮元抬眸远望,视线却被禁锢在小小的一方杂役房里。
杂役房里的荒凉和记忆中的金碧辉煌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总管大人了,只是地位最卑贱的洗衣奴。
要是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用了那么多年才爬到大内总管的位子,一眨眼就跌下去,这样的落差,直到夜深人静,阮元才真正体会到有多大。
可是比起这样的失落,他心底悄然升起一阵恐惧。
跌下来容易,爬上去难,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再一次打败路上的妖魔鬼怪,重新爬上权力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