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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被打断了。鲍言言看到郝杨打算去拿手机,只好放开束缚他的手。毕竟郝杨日理万机,她不想没眼色地去纠缠着,而且彼此还没到交换手机密码的程度。鲍言言只好拿起刚刚放下的筷子,浅尝了一口上来的菜。
郝杨看到手机里的短信,是雪饼吃猫咪果冻的几秒的视频。对话框里面是暑期工发来的消息:“雪饼今天可能玩累了,晚上给它加餐。”郝杨看到就不自觉想到那只灵活得能在家里跑酷的小猫,那么瘦却有花不完的精力。又想到雪饼今晚又不知道带着暑期工溜着跑了几圈,估计暑期工现在也肚子空空了,他瞬间很想打包这里的点心给她当宵夜。毕竟他一直记得她之前某次晚上在自己面前“肚子叫”的事情。
于是郝杨又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点心带走。鲍言言看到他看了短信后,虽然是面无表情,可能感觉心情就放松了。又看到他重新点了东西打包,随口问起。郝杨不知道为什么,开口的瞬间还是说了:“味道不错,打包给……萧阿姨尝一下。”鲍言言知道萧阿姨是郝杨家里的保姆,不经常住家,不过房子里有她专门的保姆间。知道今晚还有她在,于是也没什么兴趣想要跟郝杨回去了。
草草吃了几口,等后来点的东西都打包完,两个人就起身了。郝杨还是坚持先送鲍言言回去,等他到家的时候倒比平时稍微晚一些。暑期工还在沙发上,趴着,雪饼也同样趴着,在她旁边。郝杨有些抱歉,将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不知道是否该叫醒。还好龚希羽的睡眠和雪饼一样,听到脚步声,两个脑袋都醒了,抬起头看他。
之前还在摇摆不定的龚希羽没想到她会收到郝总的消息,让他等她一下,结果中间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过去,一眨眼到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了。龚希羽心急慌忙地站起来,脑袋里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还没有苏醒,又被这客厅里面巨大光亮的灯照射得有些一片空白。
郝杨看时间比平时更加晚,就想送龚希羽回去。他将龚希羽的包和东西都理好,帮她拎好了双肩包和打包袋子,让龚希羽去换好鞋子准备下班。龚希羽迷迷糊糊地跟着郝杨往外走,雪饼好像也没有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跟在龚希羽脚边跟着她往外走。
等他们都穿过门廊走到电梯了,才发现猫咪也跟出来了。龚希羽不由自主地抱起它,又看着郝杨。郝杨看着这四只都好似梦游的眼睛,无奈地叹气:“要把它一起抱着啊?那就把它放车里吧。”原来郝总准备今天开车送龚希羽到宿舍。龚希羽一直到被郝杨打开车门,送她坐上汽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在回去路上了。
雪饼始终安静地又躺在她腿上睡觉了。它倒是很随遇而安。龚希羽这次却清醒了,午夜的街道上面没有什么车辆,路灯的黄光照射进车里,又一排一排向后倒退。龚希羽在这忽明忽暗的车厢里,只能看得到仪表盘的灯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车内饰灯带的炫酷颜色和感觉。她看着郝杨的驾驶座位的背面还有他的手臂,他的脖子。
也许是因为车里很暗,所以目光得到隐蔽,开始变得肆意。郝杨一直没有回头,可能知道后排的一人一猫已经很困,所以也没有找话题聊天。龚希羽迟钝的脑袋此刻开始天马行空地发散,突然想到她跟郝总之间即使这样坐在车里,似乎不刻意找话题就这么沉默也不会让她不自在。
然后她又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很困的身体里,胃依然在正常工作。好像刚刚郝总提到是给她带的宵夜。由此,龚希羽又想到他今晚的“有事”。她想不明白,如果是饭局,是否会有闲心打包?如果是跟鲍言言在一起,那这些打包该如何解释?整个混沌无法思考,龚希羽只想到自己还应该跟郝总说她想请客,请他去剧场看演出这件事。
想到这里,人反而因为紧张而清醒了。龚希羽点开手机,查看电子票上面的时间,想着要一会儿下车前开口。毕竟现在汽车在行驶过程中,她怕讲不清楚还让郝总分心。
很快就到宿舍所在的小区,本来两边离得也不远。郝总停车,回头让龚希羽将雪饼放在后座就好。龚希羽立马开口,一连串说出她想约郝总去看演出,他那天有没有时间,又解释是为了感谢他之前帮助自己改文档花了那么多时间。
郝杨好像没预料到龚希羽会在下车前忽然问起这样一件事,愣了一下就打开手机看了下自己的日历安排,说:“那天啊,我有区块会议,开到晚上八点。”
龚希羽愣愣地回:“哦哦,这样子啊。”然后就很顺手地开门下车,走了。
本来她就已经手里都拿好包包和打包带,就差一步就能下车的。所以这一串动作可能都没有花费两秒,一气呵成了可算是。直到她下去很久,已经上电梯了,看着电梯里反光出自己,一脸呆滞,拎着袋子的自己,才反应过来,刚刚郝总拒绝了呀。虽然是事出有因啦,人家那天有工作日程。龚希羽还是不免有一些退缩,因为刚刚那实在是一个超出了雇主和暑期工关系的问话和请求。是不是也许在工作地点——雪饼的家——郝总也可以付出一些私人时间来指导她的工作。但是在其他的另外的私人时间及空间,她的请求,她这个人,还是一个“No”呢?
龚希羽不想思考下去了,到了楼层,她依然重复着每天下班后的流程,总算坐下来的时候,打开外卖袋子里面的打包盒,看了一眼那些十分精致造型的点心,还是没有吃将它们放到冰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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