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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会闹成后来那样?”
小厮抿起嘴巴,狡猾一笑,“后两日,二少爷故意找到那李公子,既没有压他,也没有吓他,就只是提出拿钱和他买那个方道怜。整个宣州谁不知那李公子也不过就是个假阔佬儿,见钱眼开的主,这不得让他俩都好好出一顿丑?不过没想到,才二百两呢,二百两他就同意把人转手给我们二少爷了。那方道怜听说以后,又羞又恼,当天夜里就跳了河。虽然给救上来了,可这件事早成了宣州城街头巷尾的大笑柄,她那身价可是跌到底了,再没法像以前那样拿腔拿调了。所以说,这事也怨不得我们少爷,还不是那女子自己有眼无珠,拜高踩低。”说得周围众人都笑了。
赵蘅没笑,想想,也只是道:“她也没做错什么,一个女子落到那种地方,她不替自己打算,还有谁能替她打算?我们旁人是站在岸上,事不关己,所以看热闹看得容易。”说到底,他傅玉行身处优渥,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审判别人,非把人打到烂泥地里去以做惩罚。
她对一旁薛总管道:“你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那老鸨把她往哪里卖去了,若能找到,能赎出来,就替她赎了身吧。”
她当时这样吩咐一句,但不久后这件事也没了下文,因为府里很快又接连出了旁事,自顾不暇。
杏花落后就是春夏之交,每到这种冷暖骤变的季节,玉止的宿疾便要发作,今年看着又比往年更重些,常是整夜无法入眠。
赵蘅别的事也不做了,天天就围在床前追着史大夫问长问短,几次把史大夫问得不耐烦,还得玉止笑着从中调和。
史大夫一走,她便道:“这些大夫,总爱把三分话说成七分重,我看你这几日面色眼看是好多了。”
玉止知道她是有心安慰,只笑道:“你别追缠人家,他下回该不敢来了。我这病是根治不得的,好好停停,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当年被救回来时,连着几位大夫都劝着准备后事,那时哪想到还有今天,对我而言已经是大幸了。”
他说得淡然,赵蘅却无法淡然,“你是太累了。总把所有事压在自己身上。”
她忽然问:“我爹娘前些日子上门,你是不是又拿钱给他们?”
她近来才发现,原来她父母自第一次上门后时不时就来傅家走动。二老也精明得很,每次都知道避着赵蘅,专找玉止。他也从不主动和她说起这事。
“别再给他们钱了,这种事情没个底的。”她知道他是顾及着她。可她更了解她的爹娘。——上门那么多次,从来也没想过见她一面,为了要钱宁可躲着她。两个她最亲的人。
玉止正是知道如此,才把这事瞒着她。她是既要强又重情的姑娘,一切的要强,都刻印着亲情匮乏的痕迹。
面对阿蘅的父母,其实他未尝不疲惫,也未尝不动气。为人父母,怎么会一丁点对女儿的温情都看不出来。他尽力理解他们生存的艰难,可难道这生存的空间就狭隘到连一句对亲生女儿表面的关切话都容不下吗?
只是在对方面前,两人一向都把心事隐了,都只拿好话宽慰彼此。
都说江南好风光我看到的却是江南柔风吹弯了汉家天下的腰都说塞外黄沙漫天我看到的却是边塞男儿血染征袍的豪气干云我无端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躺在那里饿死自己就好偏偏你把那仅有的吃食分给了我一半你告诉我活下去就有希望我本以为那就活下去吧总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的可凡事总会与理想背道而驰我们都只是想活着可这世道却让我们活不下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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