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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终局对峙（上）（第2页）

透过战术手电扫出的锥形光束，林锋瞥见阴影里闪烁的金属反光。犯罪心理学课上的案例分析突然在脑海炸开 —— 面对具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高危嫌犯，过度强硬的威慑反而会触发其 "逆向合理化" 心理防御机制。他余光扫过厂房角落锈迹斑斑的化学试剂桶，想起情报显示陈振国曾是烧伤科主刀医生，那些因医疗纠纷扭曲的复仇执念，此刻或许正化作暗处游走的毒蛇。

走廊顶灯在潮湿空气中滋滋作响，陈振国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褐色血渍，随着转身动作扫过墙角半凝固的血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解剖台边缘的金属器械，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碎屑，在冷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队长，你终于来了。" 他脖颈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嘴角弧度像是用手术刀精准切割而成，镜片后的瞳孔缩成两粒寒星。消毒水味混杂着腐肉气息在密闭空间里翻涌，解剖台阴影处隐约可见半截裹着白布的肢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警用手电筒的光束穿透悬浮的尘埃，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忽然低头轻笑，胸腔震动带动不锈钢托盘里的手术钳发出清脆碰撞："你以为抓住我，就能揭开所有真相吗？" 指尖划过寒光凛冽的骨锯，金属摩擦声如同指甲刮过黑板，"太天真了。"

瓷砖地面倒映着他扭曲的身影，整个人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那些腐烂的脏器、停止跳动的心脏..." 他张开双臂，白大褂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不过是献给医学的祭品。你们这些蒙昧的执法者，永远不会理解真理诞生时必然伴随的代价。" 解剖刀突然抵住咽喉，刀锋压出一道血丝，"就像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第七号冷藏柜里，还藏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林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92 式手枪的金属握把几乎要嵌入掌心。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将陈振国西装革履的身影锁定在准星中央 —— 那身剪裁合体的藏青色西装，此刻却像裹着毒蛇的华丽皮囊。档案室里泛黄的死亡证明突然在视网膜上重映，一千七百三十七份，每张都用红笔粗暴地圈着 “医疗事故”；还有解剖台上那个蜷缩的胎儿标本，泡在浑浊福尔马林里的小手，至今仍保持着求救的姿势。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痛感提醒着他，后槽牙已经咬得发酸。作为省厅特聘犯罪心理专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情绪失控的致命性 —— 三个月前的缉毒行动中，就有警员因愤怒暴露位置，导致整个行动功亏一篑。此刻陈振国正垂眸整理领带，金丝眼镜折射出细碎的光，那副从容的姿态分明在挑衅：“来啊，开枪啊，看看你的愤怒能换来什么？” 林锋深吸三秒，将颤抖的枪口下移两公分，冰冷的金属触感终于让理智回笼 —— 这个精通犯罪侧写的变态，正等着他踏入预设的心理陷阱。

“无辜？” 陈振国扶着实验台剧烈颤抖，金属台面被他抓出刺耳的刮擦声。随着胸腔爆发出的狂笑，他脖颈青筋暴起，白大褂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手术疤痕 —— 那是他为验证新型麻醉剂效果留下的自实验印记。“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无辜？” 他猛地扯开衣领，飞溅的纽扣砸在墙角的福尔马林标本瓶上，惊得瓶中畸形胎儿标本轻轻摇晃，“他们不过是我医学研究的试验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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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着冲向贴满解剖图谱的墙面，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一张心脏搭桥手术示意图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只有通过他们，我才能实现医学的突破！你知道吗？每具失败的实验体都在为人类医学进步铺路！” 头顶的冷光灯在他镜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晕，那双本该救死扶伤的眼睛里，狂热的光芒几乎要冲破镜片。此刻的他全然忘记自己曾在医学院宣誓时的模样，反倒像被囚禁在实验室多年的困兽，将满墙的实验数据视作神明的启示录。

陈振国抓起桌上的颅骨模型，骨骼碰撞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当我用活人验证出第七代免疫抑制剂的最佳配比时，当我成功攻克渐冻症患者的神经修复难题时，谁还会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 他将模型狠狠摔向地面，瓷片飞溅间，那些受害者最后的挣扎与呼救仿佛都化作了实验室通风管道里的呜咽。

这种根深蒂固的 “目的正义论”，早已像附骨之疽般将他彻底吞噬。在那由偏执与狂热精心浇筑的认知牢笼里，每一道违背伦理的裂痕都被粉饰成通往医学圣殿的神圣阶梯。解剖台上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早已褪去救死扶伤的圣洁外衣，沦为他肆意挥舞的专制权杖 —— 当锋利的柳叶刀划开皮肤的瞬间，迸溅的不是生命的温热，而是权力膨胀的欲望。

那些被整齐排列的实验体档案，牛皮纸袋上冰冷的编号背后，是无数个破碎的人生。泛黄照片里惊恐圆睁的瞳孔，在他戴着金丝眼镜的双眼中，不过是等待解码的活体数据矩阵。他会用红笔在解剖报告上画下重点，如同批注艺术品般细致，全然不顾那些扭曲的肌肉纹理，曾承载过怎样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这场用生命堆砌的荒诞竞赛里，每具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都成了他攀登医学神坛的猩红垫脚石，无声控诉着科学与人性的激烈撕扯。

无影灯在金属器械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斑，陈振国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收紧，柳叶刀在女子苍白的颈侧划出一道血痕。暗红色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口蜿蜒而下，在手术台墨绿色的布料上晕开狰狞的花。

"林队长，你知道吗？" 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手术帽下露出的半张脸在阴影中扭曲变形，"Rh-null 血型，万中无一的 ' 黄金血 '。" 金属器械盘被踢翻的声响里，散落的镊子叮叮当当撞在瓷砖地面，"我的培养液就差最后这个关键样本 ——" 刀尖又压进半毫米，女子睫毛剧烈颤动，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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