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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十几日后，伏?于夤夜里梦醒，竟是梦回了五昶坡的小娃娃。

他恍惚间醒来，望向窗外，手指磕碰到了枕边的古镜。

本打算只瞧一眼，同般的静夜，同般的月色，僧寮里的和尚亦未睡，正在对着什么出神。

伏?侧过头，慢慢地看，看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一块狐狸木雕。

他这才想起很多年前，在月夜里的那棵桂树下，他在喝人间的小酒，冷月环笑着对他说小崽子正在被窝里偷偷地刻木雕，他当时不以为意，等到回房时，烛心还留着暖热的余温。

未想少年郎成了人间帝主，却还一直留着那块简陋的狐狸木雕。

那夜，和尚看着木雕，伏?看着和尚。

二者两相无言，思绪万千，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

又是几日后，伏?与花惊云在南山中闲走，走至招摇山。此山不愧为南山群山之巅，深峡之处有如天门中断，玉翠埋在云海中，独擎日月。

“冷姑娘近些年如何？”花惊云站在山顶，眺望云霞，想起此云蒸霞蔚之下，则是滚滚红尘白浪，转念想起冷月环与伏?在凡尘的一段巧缘。

“她与凌烨道长去寻初世魔，如今也没传什么音信。”伏?伫立在山崖前，想起的却是忘尘山的红霞。

“初世魔……”花惊云低眉沉思，又说道：“曾听风殊绝与我讲过，上万年前的初世魔祖，名为啼野，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六界皆忌惮他，而他我行我素，只凭喜恶做事，终生只交过两个朋友，一位是神君将欲行，一位是西荒魔龙。”

“啼野与魔龙同在六界为恶上千年，众生苦不堪言，直到一千三百多年后，魔龙遭到三界围剿，坠死于罪渊，尔后不久，啼野也被诛于梦泽。”

“这我有所耳闻。”伏?说道：“那个将欲行，北极中天紫薇大帝座下大弟子，也参与了围剿。”

“仙家这次动静听得早，五大门派也早已非往日可比，啼野的魔灵已散，现在的初世魔大概只是个无名小卒，远不及当年魔祖，行事亦处处受限，想来不会再出现万年前的惨相……”花惊云说着，只见云海中跃起一条鱼，其状如牛，尾有翼，羽在魼下，色彩鲜丽。

“居然还有活着的鯥。”伏?讶然地感慨，又想起距此处不远，便是古青丘，那里是他的老本家，狐族系的根源，古九尾狐曾经的栖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