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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挑衅言语中屡次提及主将,在众目睽睽之下,柏月盈面色看起来并不好,且可调动的士兵比起往昔显而易见的变少。
什么情况才会叫一个少女做主将?且对方身边只剩二三将领。马森闭目躺在床上,身上密密麻麻裹满绷带,露出的皮肤有烧伤也有刀伤。
等人禀告完,他僵直地坐起身,一脚把榻前禀告的人踹了出去,骂道;“废物!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血色顺着绷带晕染开来,然而他像木头般没有任何感觉,带着杀意的目光扫视过身前的将士,众人毫不怀疑他下一个命令就是把在场的探子都拖出去砍了。
“将军息怒!”有人见势不好,心生怖意,连忙膝行两步过去,言辞凿凿,“那日将军把柏家小儿伤得多重,有目共睹。加上那小娘们腰间缠了白布,肯定是丢了主将,消息藏着掖着呢!南曜边疆群龙无首,士兵伤重,正是大好时机。我们此时攻城,岂不是手到擒来。”
马森睨着他,面上横肉蠕动着,忽然便咧嘴极为不屑地嗤笑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向远处看去,目光里燃起火来,“也可能这是诡计。”
但即便是诡计,那黄毛小儿还能翻了天不成?马森撕裂北越宫中送来的圣旨,金黄布帛碎片撒得满天都是,纷纷扬扬落下,旋即被马森一脚踩在地上,碎纸里隐约可以窥见上边一个‘退’字。
不管是不是诈,如今他回不了头了。时间就是性命。机会难得,马森隆起的眉给眼下带了抹阴狠,“通知下去,今夜攻城!”
夜间起了风,开始下起小雪来,温度更低了。远远望去,白白黄黄的色彩混杂在一起。天元关亮起的火光渐渐汇聚成一条龙,向镇北关浩浩荡荡而来。
漆黑的镇北关城墙上,连守城的人都所剩无几。听到前方探子回报,柏月盈带兵举着火把登上城墙,清澈的眼底倒映着那条游来的‘火龙’。
“果然来了。”她平淡叙述着,侧头道,“按计划布兵。”
“是!”
山洞壁在细微颤动,边上似有千军万马路过。高明彦警惕地抬起头,并肩而行的柏若风若有所感,侧头问:“怎么了?”
他的伤还未好全,面色苍白,连唇都是苍白的。唯独一双眉目因为少了些戾气,显出原本的风流多情之意。
而今看起来,不像战场上勇武杀敌的将军,倒像个病弱公子哥了。然周围没人敢少看这位硬生生抵抗住北越军马近两年的年轻公子。
镇北关与天元关之间,是狭长且较为平坦的峡谷。两边则是蘑菇似的朵朵耸起的荒山,荒山植被稀疏,人烟稀少,地势崎岖。
人行走在山路上,有滑落山壁的危险,且因为没有植被遮掩,容易被敌人发觉踪迹,是行军的下下选。
在早些时候,天元关出外商道众多,延伸出来的小道无数。随着数十年前两国间的频繁摩擦,这些小道逐渐被废弃。
某天,柏若风等人得到一卷残图,意外得知边上的荒山在数年前曾有过一条直通塞外的偷渡隧道。他当机立断,命李鸣岳带人凭一卷残图悄悄去找寻隧道位置。
这一找就是一个月。找到后,从废掉的隧道中清出一条路又花费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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