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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他一走，公寓里有点安静了，虽然李禾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话并不多，但身边有这么个健硕的身体，手里随时都能抓一把好摸的肌肉，尤其是那肉感十足的臀肉，和像是暖手炉一样的后背。还有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渴望自己触碰摸头的眼神，都能让人不那么寂寞。

偶尔他们还会疯闹，看谁能把谁先按倒，竹任尔仗着身高和技巧优势赢了很多次，但还是有几次被李禾川抓着手腕按住，那身肌肉真不是白练的，每次李禾川按住他然后扑上来，都像是大狗扑到主人怀里，热情得不行。

一支烟燃尽了也没抽上几口，脑子里想的都是李禾川，竹任尔凝了凝神，起身去书桌准备竞赛用的东西了。一旦忙碌起来，竹任尔会聚精会神很久。

李禾川到家已经快六点，李剑鸣和纪晓华都在家，他们坐在沙发上一个喝茶一个在旁边削苹果，李禾川回家刚好艳姨把饭做完，正在摆碗筷。李曰川从楼梯伤走下来，明显是刚学习完，眼睛里有些疲惫。他看见李禾川勾唇笑了笑，然后去沙发上叫李剑鸣和纪晓华吃饭。等两个人起身，李曰川又开始盛饭，时间把控的刚刚好能让李剑鸣看到。

李禾川懒得看李曰川这些小技巧，他去洗了手换了衣服，才慢吞吞到餐桌前。

“你最近不要锻炼得那么厉害，肩膀和腿那么宽那么粗想什么样子！”李剑鸣看到他下楼，什么都美观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他能看到自己女儿身形和脸蛋都变得硬朗了，但他并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的原因，他只知道女孩没个女孩的模样让人有些反感，包括自己这个做父亲的。

“我知道了，爸。”李禾川不爱跟他多说话，他真的吵累了，更何况自己己说自己做了什么只怕会被李剑鸣打断腿，索性顺着他的意，懒得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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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个屁！你别老压着个嗓子说话，听着真难听！”李剑鸣还没说开饭，几个人坐在餐桌上，一个生气一个挨骂，还有两个看戏的。他似乎对眼前的李禾川越来越不顺眼，又继续咬牙切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听艳姨说我和你妈不在的时候你连回家都比平时晚？你到底要干什么？反了天了你！”李剑鸣最近生意忙，他虽然不用忙前忙后做事，但精神压力可一点儿不小，看着李禾川心里更堵了。

李禾川不知道怎么回他，他看着眼前这个暴躁的父亲，那双眼睛里满是愤怒，这样的李剑鸣和很小时候的回忆里完全不同，他经常有种错觉，李剑鸣是不是早已经脱胎换骨，把以前的那个李剑鸣从身躯里赶出去，然后注入完全不同的灵魂。

李禾川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和以前一样，面对这种迁怒刚开始还会抵抗一下，但最后毫无用处。他只有忍受，可李剑鸣下一句话让他忍受了很多年的愤怒还是被激发出来。

“你和宋桂萍一样！每次都默不作声的，以为不说话就跟你没关系了？”

宋桂萍就是他妈妈，已经去世了五年有余，今天他的爸爸李剑鸣这样嫌弃死去的妻子，而他妈妈的忌日是下个月十月十五号。李剑鸣这五年只有第一年去了宋桂萍的坟墓前，连一支烟的功夫都没待够。

宋桂萍性格其实并不懦弱，她只是不太会面对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的暴怒，尤其是这个男人之前对她万般真心，体贴备至。每次李剑鸣的抱怨和责骂李禾川都在场，因为他们那个破旧的一室一厅并没有什么可以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李禾川看着极力隐藏自己颤抖的妈妈，安慰她，反驳他，两件事李禾川都做不出来，他已经吓坏了。

“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生出来我，您应该一开始就把我掐死在医院或者丢进哪个垃圾桶，然后再和我妈离婚，放过她。”李禾川终究忍不住了，他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自己早早就想对李剑鸣说的话。

只听啪的一声，李禾川的脸侧到一旁，不似以前那样白的脸蛋上还是明显的肉眼可见出现了一道红痕。李剑鸣打完这一巴掌还有些懵，李禾川的话像是一根根写着罪名的箭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里，他万万没想到李禾川敢这样说话，或者说这五年间他一直以为李禾川已经没有胆子和他顶嘴，直到这些带着锋芒的话语击穿了什么。

“你这么说话对得起我吗？我养你这么大你跟我这样说话？”李剑鸣手腕颤抖，他气急败坏地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这样就能把心头浮起的愧疚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