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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几乎同时，伯内特的枪尖也扎进了圣骑士的大腿，但他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科林纳斯半张脸都被肩上飙起的血液染红，他的脖子和左肩之间豁了老大一个口子，盖伊的大马士革钢刀像砍柴一样劈开了他的上斜方肌。躯干豁了缝的科林纳斯却表情麻木眉毛都没动一下，盖伊已经变得软绵绵的身体还挂在他受伤的胳膊上。一柄短刀捅进了他的腰窝，刀锋向上干脆利落地刺进了黑羊的心室。他几乎是立即毙命，就在他以为能够亲手杀死圣骑士创造新传说的下一秒。

伯内特看着科林纳斯把盖伊的尸首甩到地上，他受伤的左臂以怪异的姿势垂了下来，大量鲜血像溪流一样顺着盔甲缝流下。角斗场的黄沙终于也沾到了阿珀斯特尔的血。伯内特突然想到，开战前科林纳斯劝他退战也许并非嘲讽，乃是出于友情的最后忠告。

但事到如今已经覆水难收，伯内特也摘下了头盔，这东西卡得他气都透不过来。果然没有了铁罐头的阻隔，呼吸顺畅多了。

“科林纳斯，我很抱歉。”他向圣骑士微微欠身行礼，“我应该相信您。”

半张脸都是血的圣骑士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接受您的道歉，朋友。但我们必须结束这个。”

“是的，必须有个了结。”伯内特队长眼含热泪，今天第一次笑了起来，“让我们像真正的骑士一样结束这场愚蠢的战斗吧。如果见到圣彼得，也能问心无愧。”

科林纳斯无声地同意，也从马上欠身行礼。两位骑士各自向相反的方向骑行，走到场边。从扈从那里接过了长长的骑枪，隔着一个角斗场，他们互相点头微笑，然后义无反顾相对冲锋。

神意裁决战最终以圣骑士的完胜告结。

把好友被骑枪捅穿的尸体安放到场边后，科林纳斯简单地为死者作了个祷告，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站起来走向主席台。他已经通过了裁决，现在是失败方接受裁判结果的时候了。

“神意已裁，请陛下按照约定交出玛莱利亲王殿下。”

圣骑士重申了自己的诉求，而民意也在残酷的决斗过后倒向胜者的一方，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皇帝的答复。

“您已经证明了自己，亲爱的科林纳斯。当然您的诉求也会得到回应。”说到这里皇帝顿了一下，然后他话锋一转，“但很抱歉我刚得到消息，玛莱利为了忏悔自己的罪过已经遁入空门成为一名修道士。”

“这狡猾的杂种！”这下忠诚如康拉德团长都忍不住开了粗口。无论如何圣骑士不可能冲进修道院去杀死一个神的仆人。

连头脑简单的施莱德森都义愤填膺：“这肯定是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

皇帝压根儿没打算履约。

人们的抗议和嘘声弥漫了整个决斗场，皇帝如此出尔反尔让贩夫走卒都深觉卑鄙无耻。但这就是至上特权，在帝国内无人可以凌驾于皇帝的意志和荣光之上，就算是正义和法律也得为特权低头。

残酷的车轮战和可怕的肩伤都没能让科林纳斯眼皮眨一下，但在皇帝的诡计面前圣骑士的坚强崩溃了。他脸孔扭曲高声大喊：“我诅咒您，陛下！阿珀斯特尔家不再对您效忠！”

科林纳斯扔下这句话就转过身，背对皇帝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战马。就像他只身匹马而来，如今依然形单影只而去，在场竟无人敢上前阻拦。皇帝今天的行为有目共睹，即便圣骑士撂下狠话从此叛离帝国也是情有可原。

可施莱德森依然感觉不可思议，“他们就这么让他离开吗？”然后他一扭头发现舅舅也不见了。

康拉德在城外小道上截到了垂头丧气的科林纳斯，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垮了。吃肉群"九;２(四,衣+侮妻<六 侮)四[

“您要去哪儿？您不能这样上路！”团长强行把他拦住。从正面看，马鞍上的翅膀真像是从圣骑士背上长出来的。尽管他身上沾满了尘土和结块的血痂，但近距离看到依然让康拉德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怀疑科林纳斯.阿珀斯特尔到底是人还是神？但可以确定一点，他依然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