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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类似秘密结社？”

艾尔缇俨然一个好奇宝宝。玛莱利被他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

“去了你就知道，俱乐部可比秘密结社好玩多了。”

走出礼拜堂后艾尔缇发现已经有一架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亲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的比赛过后很多人都认识你的脸了，低调起见我们还是弃马就车为好。你可以把马栓到后园的栅栏里。”

在车行途中，亲王告诉预备圣骑，玫瑰堡在所有方面都是一流的，唯一的缺点是加入的门槛有点高。

事实证明玛莱利并没有吹牛，玫瑰堡确实什么都很一流，从内饰装潢到摆设的珍奇异宝，从内外兼优的仆役到琳琅满目的筵席。而被允许参与同席的其他俱乐部成员无一不是名门贵胄子弟，其中就有白天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发的底比斯伯爵乔安尼。而俱乐部的主持人则是据称是皇都第一交际花的卡洛琳娜男爵夫人，一个美丽到妖冶的女人。不过这些面目姣好，身份高贵的陪席人员并没有引起艾尔缇多大兴趣。像所有常年戍边的军人一样，艾尔缇跟帝国中心的社交圈总是格格不入。

相比之下更吸引他的还是玫瑰堡的丰富藏酒。尽管在东方的经历让他的所见所闻远超同龄人，但圣骑士的僧侣性让他们对酒精饮料知之甚微，尽管如此在科林纳斯看不见的时候，艾尔缇也曾偷偷品尝过维京人的麦芽啤酒和不列颠的蜂蜜酒，对于酒精饮料这个年轻的骑士有着一种天然的好奇和热情。而现在他第一次接触到高醇度的白兰地，这是一种非常叫人上头的蒸馏酒，才刚刚开始进入帝国西部省份贵族们的酒水单，很多人也管它叫生命之泉。东方虔信的穆斯林通常都禁酒，而比较世俗化的那些有时会喝一种叫狮子奶的烈性酒。

无论是白兰地还是狮子奶，因为酒劲大味道浓，饮用过后必然留下浓重酒气，且会引起肢体迟钝，艾尔缇还没有冒险尝试过。可今晚，在玫瑰堡他有了短暂的自由，玛莱利不仅允许而且鼓励甚至怂恿他一杯又一杯饮下这些破戒的饮料。而在艾尔缇一边，他自知明天就要永远告别见习生涯成为真正的圣骑士。就像结婚之前的男人总爱疯狂一下以做好告别自由单身生活的准备一样，艾尔缇也想试着放纵一把，免得未来为了不曾酩酊大醉而后悔。作为一个平时只能有限地喝点葡萄酒的菜鸟，见习圣骑的酒量已经算是了得。可他毕竟不是千杯不倒，在玛莱利和俱乐部中其他与他年龄相仿的成员不怀好意的频频劝酒下，很快都不用下药，预备圣骑自己就把自己灌趴下了。

“尽管你和科林纳斯血缘很近，但你们并不很像，不仅是脾气，”假意微醺的玛莱利在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艾尔缇面前比划了一下，跟皇都大部分人一样他在说话时也总是肢体语言丰富，“长得也……”

斜倚在座位上的艾尔缇，脸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他听出了亲王的意思，腼腆地笑道:“大家都说我长得随我母亲。”

“可安纳托利亚人很少有这么浅的发色和瞳色，不是吗?”说话间玛莱利的手指很随意地玩弄起艾尔缇的一撮金发。

如果艾尔缇没喝醉，这种亲昵的姿态肯定会让年轻的骑士很不自在，可他现在已经喝得两颊绯红，眼神迷离完全放下了平时的警惕，不但不躲避亲王的手指，还傻笑着回答说：“金发是我父亲的遗传。”

亲王眉毛一挑有点意外:“那科林纳斯兄弟俩长相肯定出入不小。”

“您似乎对我大伯很感兴趣?”喝醉以后的艾尔缇很是心直口快。

玛莱利却异想天开以为小骑士是吃醋了，不觉心情大好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请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在这城里，你和您的伯父一样万众瞩目。尤其是今天，你可是戴上了比武大会的桂冠。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了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圣骑士继承人，年轻骑士中的佼佼者。今天的主角是你我亲爱的艾尔缇。”

艾尔缇咯咯发笑，一边又给自己灌了一杯，看来这小子要是没出家准得是个嗜酒如命的苗子。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玛莱利突然注意到尽管艾尔缇是金发碧眼，但他橄榄形的眼窝和肉感的嘴唇却确实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小亚细亚风情，也许正是因此，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微妙的欲气。这使得他比他那位半神一样的伯父更接近世俗凡尘，更有血有肉，却也因此鼓励了别有用心者作出更大胆的举动。

正在玛莱利恨不能在餐桌旁当着陪席者的面就把见习圣骑吃干抹净的当儿，一直兢兢业业帮忙劝酒的卡洛琳娜夫人凑到亲王耳边，低语道：“还要不要用药？”

玛莱利看着艾尔缇伏在桌上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就摇头说：“我看用不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