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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霍决明仿佛觉得看见了桑绵，狐青落泪的时候最像桑绵。

他不自觉地走上去，抹干狐青脸上的泪：“别哭，绵绵，别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抱住狐青，头靠在他肩上，征然间掉下一滴泪，很快就清醒了。

他往后退一步，一点也看不出将才失措的模样，很冷淡地说：“你不是桑绵，你回去吧，别让他知道了，以后别来了。”

狐青还在落泪。他从小千娇百宠，没有长得飞扬跋扈，倒是长得极为知书达礼。人人都赞他一句少年风采，君子端方，他被如此寄予厚望。

他幼时习书修礼，听过嘴碎的侍女讲起过他的哥哥，和他长得很像，却很野，也不好好习书，还偷看人间的话本，整日都不在宫里。

她们说他俩同人不同命，同一个母亲，待遇却天差地别。他起过一点好奇心，偷偷去看了那个在偏殿的哥哥，可是哥哥发现了他，很凶地让他滚，父亲也发现了，罚他抄了很多遍书，自此，再未相见。

除了一些只言片语，再一次听闻桑绵的消息，却是从霍决明的口中。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下学后被侍女匆匆忙忙带去了父亲的书房，主座上坐了一个极其美丽的男人，又美丽又冷淡，美得傲慢刻薄，他的父母亲恭敬地站在他身旁，在他推门而进那一刻，这个男人看了他很久。

那目光又深又重，看得他脸红。

后来他才知道，这样的目光，叫思念。

这个男人开口就要带他回蓬莱，他很震惊，很不解地抬头望他。他的父亲面色大变，几乎要站不住，嚅嗫开口：“青青还有个哥哥…”

这个男人很不耐烦地打断他父亲：“若不是绵绵，你当我会看上他？”

那时候，他不知被什么蛊惑，或许是那无上的美貌，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我跟你走。”

现在他终于要回去了，他的绵绵回来了。

狐青止住泪水，闭上眼睛站了一会儿，回他：“好，后天行吗？我还要收拾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