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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主人，今天我们去哪里呀？”叶安凑到男人身边问道。

傅雨霁忧郁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墓地。”

黑色的轿车驶入一间教堂，傅雨霁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把洋甘菊抱在怀中。

“哥，今天父亲也没回来。”早已等候在旁边的傅天明和Philip也迎了上来。

“爸可能更希望自己来看母亲吧，”男人牵着叶安的手，走向了一座雕刻精美的墓碑。

高大的墓碑顶端雕刻着两位栩栩如生的希腊女神，一位温柔的女士端坐在下方，被智慧女神和美神的光芒所笼罩着。傅雨霁俯下身，把洋甘菊放在墓碑前，开始用法语叙说自己这一年的成绩和经历。然后傅天明也拿出画廊的报告，啰啰嗦嗦地汇报这一年的成绩。最后几人拿出毛巾和扫帚，简单地擦拭和清扫了墓碑附近的区域。

“来这种地方会害怕吗？”仪式结束后，送走了傅天明和Philip，男人领着叶安走进了附近的教堂。阳光透过彩色花窗在傅雨霁脸上投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影，显得他格外温柔。

“还好，一点点。但有您在身边就还好。”叶安把冰冷的小手伸进男人的大衣口袋里，立即就被男人温热的大手牢牢握住。

“我母亲也是大学艺术史教授，专攻荷兰艺术方向。从我记事起，无论何时，她总是那么优雅高贵，温文尔雅。只要一提到自己热爱的艺术，双眼便会散发出明亮动人的光芒。”男人语速平缓地讲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往事。“而我父亲则一直经营着家族画廊，也对于艺术和鉴赏非常有研究，他们几乎是一见钟情。母亲一直做不惯娇生惯养的金丝雀富太太，婚后她还是热衷于周游世界，发掘各地的小众艺术家和艺术作品。父亲却被画廊牢牢绑在纽约，除了母亲怀孕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每次母亲带着各种藏品回来，给我和弟弟讲诉旅行中精彩见闻时，父亲都一脸羡慕地说下次一定跟她一起去。但生意是忙不完的，再后来，他也永远失去了兑现诺言的机会。”

傅雨霁慢慢向后仰着头，靠在教堂宽大的座椅上，凝视着圣母玛利亚的壁画。“我二十岁的时候，母亲忽然被诊断出癌症晚期，很快就离世了。这时，父亲才意识到，自己为了所谓的家族使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那一年，他性格大变。埋葬了母亲后，他不顾家族其他长辈的反对，直接把画廊交给了我一个二十出头的艺术专业学生。然后自己跑去母亲曾经去过的地方，经常几年都不回家一次。”

叶安直觉地认为傅雨霁可能并不喜欢做生意，但也没有打断他，只任凭他拨动着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颈环。

“我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也缺乏和不同人周旋的耐心。所以终于挨到了傅天明大学毕业，让他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天明从小就嘴甜，喜欢经商，更受长辈们喜欢，再加上有Philip在他身边，这才让我恢复了自由。”

男人抚摸着少年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母亲去世不仅仅带走了我的亲情，也带走了我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直到我遇到了你。”

雨过天晴，安心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