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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小允和我是相反的，在这种时候他反倒显得格外高兴，就像一只兴冲冲的小狗崽，一双眼睛黑亮地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每一座房子。

在路上，我买了芝麻月饼、红薯干和糖油果子。然后带小允去看了会儿热闹，这期间小允一直在吃零食，他吃了很多，直到口渴又向我要水喝，我就给他买了一瓶汽水。

回家的时间是夜里十点过十五分，已经很晚了，我牵着小允走在路上。清湾路住的人少，这个时间路上没有一个人，树的影子让周围上去阴惨惨的。小允一直挨着我，和我十指相扣着走路，我们的掌心和手指头紧紧贴在一起。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一只狗突然窜出来。它出来的太快，我并没有注意路边，不明白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允虽然听不见，但光看着也被吓坏了，哼哼着往我身上爬。我托住他的屁股抱住他，等狗过来的时候，我踹过去了一脚，它惨叫几声，夹着尾巴跑开了。

小允揽着我的脖子，不肯再下地。我故意逗小允，装作要放他到地上，但他不肯松手，讨好一样地亲我的脸和下巴，样子黏糊糊的。

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我意识到，小允和我是如此亲密，这让我心情很好。我想，我忍受了几个小时陌生人带来的恶臭，和压抑自己脑子里的愤怒。现在小允正在给我报酬，或者说在安慰我。

我有点儿想和小允接吻，路上黑乎乎的，没有人会看见。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们走到家附近的时候，遇到了卖糖糕的女人，她坐在推车后发呆，脸正好处在玻璃上的红字中间。

她最近经常在这一片徘徊，我上班总能看见她。现在，她看见我了，就站起来和我打招呼。我注意到她也在看小允，然后脸上的表情惊讶起来。

她应该是不敢相信，我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

我并不想和她解释什么，只对她点点头，然后往家里走了。

我拿钥匙开大门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开门声。一个女人端着水盆走到外面，她烫着卷发，穿着紫红色上衣，脸和身材偏瘦。她是两年前来的，住在右隔壁，我和她没有什么来往，因此不知道她的名字和来历。

她泼完水，朝我打招呼说，“侬回来了，你有亲戚来找你嘞。”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她问，“什么时候？”

女人把水盆夹到胳膊下，指了指路口的方向，“就是刚刚呀，你才来他就往那边走了。一个男的，说是你亲戚呀，在你家门口坐着等，还来问我你人去哪里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