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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低头摆弄着手机,思绪却已经飘飞到那时该怎么和家里说的地方去了。
开往场馆的路途还很长,大家没那么多话题可聊,谈话声渐渐熄了,一个个都开始低头摆弄起手机。后排传来不太明显的几声响动,季殷借着的车窗上反射出的景象看去,发现罗放也已经放下摄像机,拿起了手机。
是要给自己发消息么?他有点小期待,但屏幕上许久都没有新消息框弹出,他这期待不由得又转为了失望。
也就这这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实在不对劲。
不过就是炮友而已……自己都在胡思乱想浮想联翩些什么?眼下对对方近乎一无所知,就想那么多?心情起伏都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扯着,难耐极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享受其中。
季家如今的掌舵人是他爷爷,父亲虽是长子,可看老爷子的意思,是打算直接将家业交给孙辈,为了争得这偌大家业的继承权,季殷的父母从小就按照老爷子的喜好,将他往标准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礼仪学问这些自不必说,就连性格也要符合某个模式,不能有半分逾矩的地方,热情与喜好都是要有的,但也必须是适度的。从小到大,他喜欢的菜色只有间隔固定的时间才能上桌一次;他喜欢的玩具也被规定了游戏时间;他喜欢的小狗被送养到专门的机构,只有在探视日期能看。
好友听说后直言你们家这是培养皇位继承人?他也只能笑笑,感觉自己活得了无生趣,已经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
上大学后,家里的管制放松了许多,他难得有机会沉迷某件事情对象就是这款游戏,似乎早已熄灭的火光死灰复燃。休学打职业的事若非有老爷子那一句“年轻人总要追追梦”支持,他父母也是万万不会签字的。
这种心神被某件事绊住的感觉才让他真正觉得自己活过,而非由家庭强行塑造出来的一个假人。
只不过,如今不是外力,而是他自己逼自己表现得不去在意,毕竟他也听说过,炮友的准则就是别问那么多。
罗放有朋友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要忙的事业,他们互不干涉,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抵死缠绵,这才是健康炮友应该有的关系。
越界是不允许的。
偏过头,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车窗光影映照出的那道瘦小身影,而是将目光放远,投射向窗外的夜景里。
就这么寂静着,一车人到了场馆,下车的时候还是罗放扛着摄影机先下,一个个地拍他们从车上下来。到了这个时候,队员之间又多了话,他强迫着自己不去关注那道身影,像从前一样,就当那里只立了跟电线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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